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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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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懲罰索天澄,並不打算讓她死于魑魅森林那些惡鬼之手,所以放逐索天澄時,已在她身邊布下結界,那些惡鬼只能恫嚇她、騷擾她,卻無法真正傷害她分毫。 「我當然知道公爵無意殺她。」否則它不會這麼放心不去管索天澄死活,「可是那種程度的恫嚇絕非人類所能承受,請公爵放她一馬吧!再者,今天便是那丫頭陽壽終盡,成為公爵新娘的約定之日,公爵就消消氣去把她接回來如何?」 阿比斯鍥而不捨的苦口婆心。 布萊克不知是氣消了,還是不想聽阿比斯繼續囉嗦,居然一改堅持的爽快動身,前往魑魅森林接索天澄去。 他實在等不及欣賞索天澄嚇得魂飛魄散,向他下跪求饒的狼狽相。布萊克光是想像她那淒慘的模樣心中便快意橫生。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對他這般無禮! 魑魅森林的惡鬼們一見布萊克和阿比斯的形影,全數嚇得退散至老遠的隱匿處躲藏,無一敢冒犯天威。 布萊克沒花多少時間便尋獲索天澄小小的身影。她抱膝瑟縮在一塊巨岩邊,把臉埋在膝上。 布萊克無聲無息的欺近她身邊,以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威儀下令: 「把臉抬起來。」 嚇—— 索天澄聞令猛然一驚,更往岩壁退縮,根本不敢抬眼。 布萊克見狀,以為她又在反抗他,聲音更形冷冽的命令: 「我叫你把頭抬起來!」 話聲方落,索天澄非但未如他所願的聽令行事,反而像只走投無路的驚弓之鳥不住的顫抖,話無倫次的求饒: 「……救命……不要吃我……我怕……救命……」 「你——」 「不要……」布萊克每一次出聲都加深索天澄無以復加的恐懼。 眼見她拼命往已無處可退的岩壁瑟縮的驚恐模樣,阿比斯實在無法再保持沉默的阻止布萊克接續的動作,示意換它出馬。 阿比斯並未靠近索天澄,而是佇立在索天澄不會感到威脅的距離,以心電感應呼喚索天澄: (丫頭,丫頭,是我,阿比斯,丫頭,你聽到了嗎?) 如此反覆數十遍之後,索天澄終於注意到阿比斯的呼喚。 她遲疑膽怯的抬起盛滿驚懼淚水的紅腫淚眸,不敢置信的哽咽: 「阿比斯?真的是你?」 「沒錯!我來接你了。」阿比斯極其溫柔的緩緩接近她。 「阿比斯……」索天澄絕地逢生般,淚眼婆娑的撲向阿比斯抱住它嚎啕大哭,「……好可怕……這裡好可怕……我要回去,你帶我回去好不好……」 「乖乖,不怕不怕,我這就帶你回去。」瞧她哭得柔腸寸斷,阿比斯著實心疼不忍。 不知怎地,它就是放不下這丫頭。 「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索天澄半信半疑。 「誰說可以的?」布萊克再度森冷的介入。 索天澄又是好生一嚇,慌亂的躲到阿比斯身後,小小聲的哭著求援: 「救我……阿比斯,我怕……救我……」 布萊克見狀莫名盛怒上前抄她。 「過來!」 「不……」索天澄不勝驚駭,滿面殘淚的昏厥當場。 索天澄被安置於西城宮殿的最深處,幽謐清雅的「水雲軒」。 確定索天澄毫髮無傷的沉睡後,阿比斯才放心的離開水雲軒。 方步出水雲軒出口玄關使遇上已等候多時的布萊克。 阿比斯主動開口交待索天澄的情況,它知道布萊克是問不出口的。 「那個小丫頭實在可憐,連睡著了依然不斷惡夢囈語,嚇醒了好幾次,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讓她不再做惡夢的沉睡,希望這回她真的可以好好休息。」 「你是在指責我不該懲罰她的無禮?」布萊克寒著臉道。 「不,那丫頭確實有錯該罰——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懲罰恐怕會後患無窮。畢竟她在人間時,是一株備受呵護長大的溫室之花,是皇室公主,即使嫁到卡斯洛王國後不受夫君寵愛、飽受欺淩,但那些都不若魑魅森林的惡鬼們萬分之一恐怖。何況,魑魅森林本來就不是用來懲罰人類的。說起來,那丫頭還是第一個被放逐到魑魅森林的人類呢!」阿比斯巧妙地撩撥布萊克內心深處的罪惡感。 怎奈布萊克卻無動於衷的冷哼一聲: 「她是自作自受。」 之後便自阿比斯眼前消失。 阿比斯只有失望的興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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