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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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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仍是那副溫和的笑容,但看在她心中的感受已和以往大不相同。 她退後一步,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問:「那信是你寫的?」 「不錯。」南習文笑笑,「我的書法在南黎也算首屈一指,任何人的筆跡只要我看一眼,都可以一絲不錯的描摹出來。」 「為什麼要冒充母親將我騙到這兒來?」她十分鎮定,「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參與到你和我丈夫之間的是是非非,對你來說,我並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微斂笑容,「你已經將他完全視作丈夫了嗎?這種論調是他教你的?」 她答,「他當然是我丈夫,從我嫁給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他的人了,至於你的目的,即使他不說,我也可以猜到一些。習文,你變了。」她憂鬱的望著他,「還記得以前你是學堂裡最宅心仁厚的少年,對世事看得很淡,曾幾何時起,你竟會為了權欲變得……」 「變得什麼?變得無情無義了』南習文哼笑道:「你倒是沒變,和兒時一樣天真,少年時我們所喜歡的,都唾手可得,自然無欲,長大後我才明白,很多東西如果你不爭取,永遠也不會走到你面前。」 「太子之位你要爭隨便你,但尚武並無意和你爭,你不用對他猜忌。」 南習文道:「你不是他,不能代他發表任何意見,他可以說他不爭,但我不能當他不爭,所有阻礙我前進道路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包括他。」 「也包括我?」她輕歎一聲,「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麼要我來這裡。」 「為了救你。」他詭異的微笑,「我希望當變故到來的時候,你能毫髮無損的留在這裡,在我心中你應該和兒時一樣純潔,與世無爭。」 她聞言大驚,「你想做什麼?」 「老三到現在也沒讓自己的部隊把軍權交出來,我不能再等了。」他一點頭,昭示著他的決心,「你可能還不知道,一個時辰前,太子剛剛病故。」 沐菊吟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不禁臉色大變,她再笨都能猜到南習文要做什麼。 「你把尚武怎麼了?」 「也沒什麼,」他聳聳肩,「我請你在這裡作客,順便派兩千禁軍替他看家護院,以免太子病故之事傳出後,有人借題發揮,對國不利。」 「借題發揮的人是你!」她厲聲道:「我不管你有什麼陰謀詭計,你無權將我扣留,就是到母后和國主面前,你也無法交代。」她轉身朝外面走,卻被他攔住。 他冷冷說道:「我特意把你請進來,就絕不可能放你出去。」 沐菊吟注意到他略微狂亂的眼神,驟然想到南尚武曾經說過新婚之夜曾與他拼酒的事情,這一刻,她從骨子裡往外滲著涼氣,昂首道:「你要做什麼?」 「當年老三將你從我身邊搶走,那時我還軟弱不敢與他爭什麼,但是現在不同了,我想得到的,無論是權位還是人,都要得到!」南習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毫不驚惶,反而更加冷靜下來。「不是你的,你命中便得不到,我不管你能不能做太子,我只知道,我,是你得不到的。」 猝不及防間,南習文的佩劍竟被她抽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沐菊吟會動武反抗,他的手背被劍鋒劃傷,鮮血滲出,他急忙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去抓她,卻被她劍鋒一橫,差點又多一道傷口。 他不得已的跳開,驚訝的說:「南月劍法?你怎麼會使我們的南月劍法?」剛剛她那簡單的兩下比劃雖然沒有功力,架式卻是地地道道的南月劍法中的一招—— 白鶴望月。 沐菊吟沒有回答,之所以學了這幾招花架子是因為如今時局動盪,南尚武告訴她人在危難關頭只能靠自己,所以這幾天她才在他的指導下習了幾招劍法,儘管功力不夠,但危難關頭臨時應變勉強還能自保,至於其中的緣故她覺得已沒必要告訴他。 將劍搭在自己頸上,那清冷高貴的儀容猶如在風中搖曳的秋菊,她靜靜的問: 「你可知古時紂王手下大將黃飛虎的妻子是怎麼死的嗎?」 南習文一震,盯著她。 她無聲的一笑,「為守節而死。」 她的手腕剛要用力,就見有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對南習文大喊—— 「三王子強行人宮,屬下等阻攔不住。」 就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南尚武已著一襲戎裝胄甲,凜然的走了進來。 沐菊吟大喜,握著劍柄的手指軟軟鬆開。 南尚武匆匆掃視了下場內情景,嘴角掛著一個隱隱約約、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麼沒見到母后?不是她要見菊吟嗎?二哥又是怎麼回事?竟逼得我的妻子要舉劍自刎?」他伸出長臂,「菊吟,過來。」 南習文腳一動,想拉住沐菊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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