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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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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乘風敏感的察覺到她話裡有話。 她低垂眼眸,遮掩說:「沒什麼。對了,你怎麼會到這裡?」 「我是追蹤查訪你的下落來的。那晚你突然失蹤,我便悄悄入宮,宮發現你不見了也是一片混亂,我於是猜測你會是被什麼人脅迫帶走,我問了黎都四門的守城官兵,只有東門說當晚有輛可疑的馬車半夜要出城,車上有個老婆子說女兒得了疾病,便放她們走了,所以我順著這條線索沿路追了過來,希望能僥倖追到你,萬幸老天有眼,讓你逃出魔掌權讓我們在此相會。」 沐菊吟看她一身的風塵僕僕,非常感動,一生中能有一個這樣的朋友,縱使有再多的不快也可以暫時放下。 蘇乘風興奮的說:「好啦,既然找到你了,咱們趕快回去吧,宮裡都亂得不像樣了,是我拐你出來的,總要完壁歸趙啊。」 她搖搖頭,「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什麼?」蘇乘風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你不想回去?為什麼?你不怕國主和南後著急啊?他們為了找你幾乎快把皇宮上下的地皮都掀翻了。」她一向最是孝順懂事,要是知道公公婆婆如此為她擔心,怎麼可能還在宮外逗留? 沒想到她一言不發,神情也異常肅穆。 「出了什麼事了嗎?」蘇乘風敏感的察覺到她的反常行為後面必有重大隱情。 沐菊吟不想對好友隱瞞,輕聲說:「他在這兒。」 「他?誰啊?」她滿腦子的困惑,還要追問時只聽外面樓梯響動,有人走到她們的門前。 店小二拍著門問:「姑娘,有位軍爺要找您說話。」這話顯然是對住在這裹的沐菊吟說的。 但沐菊吟還沒應聲,蘇乘風就先大聲問道:「軍爺?哪兒來的軍爺?說什麼話?」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門前,雙手突然將門拉開,後面的話還未出口,一雙杏眼瞪得又回又大,叫道:「小杜子!怎麼是你?」 沐菊吟轉身看過去,也吃了一驚,她一沒想到門外來的人居然是杜名鶴,二沒想到蘇乘風竟然也認識他。 杜名鶴原本是為沐菊吟而來,見到蘇乘風也大為吃驚,「乘風,你怎麼會在這?」 「我來找我的朋友。你呢?你不是陪著鎮國侯戍守邊關?怎麼會跑到這裡?」 蘇乘風詭譎的笑著,「莫非是你受不了邊關的風沙之苦,當逃兵了?」 「你少胡說,侯爺剛剛隨同大軍撤守到本縣,我自然也一起撤了下來。」他笑駡著,「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頑劣任性。」 她撇撇嘴,「你才剛見我就亂下判斷,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頑劣任性?」 「你滿臉都寫著這四個字,賴也賴不掉。」說完,他這才想起正事,先放過她,對沐菊吟行禮說:「這位姑娘,剛才你走得匆忙,未曾說出你的姓名,侯爺剛才問起,我無法回答,所以特意查訪本城客棧想當面問清楚,好在你還留在城裡,不知道可否……」 蘇乘風叫道:「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她就是……」 「我說過我只是侯爺一位故友的女兒,他只怕已經記不得我了,不說也罷。」 她的打斷讓蘇乘風立刻明白了什麼,她回頭看了好友一眼,看到她滿面的沉靜和眼中淡淡的哀傷,此時不便追問詳情,只有賣力的幫好友圓謊。 「是啊,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罷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還急忙追到這裡來。」 明明蘇乘風的話前後矛盾、漏洞百出,明顯有問題,但杜名鶴並不急於追究,他一再試探下已經確定沐菊吟身分特殊,卻又故意隱藏身分,來歷絕非尋常,若是問得多只怕會把她問跑,不如先穩住。 於是他轉而對蘇乘風說:「你來得正好,侯爺前幾天救下一個女人,那女人似乎身上有病,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暈倒,滿城大夫都束手無策也查不出病因,既然你來了,就和我去看看吧。」 「一個女人?」她眯起了眼睛,暗中偷看了下沐菊吟的反應,過於平靜的面容更讓她起疑,那幾句「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的詩句閃電般刷刷刷的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 她一撇嘴,「不管!」 「為什麼?」杜名鶴瞪圓了眼睛。 「不為什麼,本小姐不高興給侯爺的小妾看病。」 他皺眉,「乘風,別任性,這姑娘不過是侯爺湊巧救下的一個可憐人罷了,不是什麼小妾。」 「乘風,」始終保持緘默的沐菊吟忽然悠悠開口,「既然杜參軍有求於你,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若是怕侯爺位高權重,你不願意以布衣之身單獨前往,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如何?」 「啊?」她張圓了嘴,困惑的雙瞳中倒映出的全是沐菊吟的盈盈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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