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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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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眼,「是傳說中能將水凍成冰的那面玉牌?我只聽說過,可從來沒見過,還以為只是傳說而已。」 「玉牌一直由國主收藏,外人當然見不著。我動用了點私權,將它自國庫中找來,有它你就不用懼怕西涼的水陣了。」東野蘭將桌上一個雕刻精美的盒子遞到她手上。「到時候用玉潔冰清牌,水面就可成冰。」 東野雪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裡面靜靜躺著一面漆黑如夜的玉,玉上隱隱約約刻著「玉潔冰清」四個字。 她偶然回眸,見東野蘭的臉色有些蒼白,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說了這麼多話,是不是累了?」 他急促吸了幾口氣,拿過桌案上的一個瓶子,倒出幾粒藥和水吞下。 東野雪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為他調理氣息,溫熱的香氣繚繞在東野蘭的鼻前。 他回頭笑道:「你小時候若病了,我就是這樣照顧你,現在換你來照顧我了。」 她低聲道:「你若不再趕我走,我可以這樣照顧你一輩子。」 「又說傻話。」東野蘭抽起一本奏摺,剛要批閱,就被她奪了過去。 「每次說到這你就回避,為什麼不肯正面回答?」白色的長髮將她的臉映襯得 更加美豔,連東野蘭都不能直視。 「雪兒,你不要忘記了,論輩分,我是你的皇叔。」 他撫著她的秀髮,溫和勸慰,卻被她一手蓋住他的眼,恨恨的說:「我最討厭你故意端出這種長輩姿態,你比我不過大了十幾歲,又不是我父皇,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她倏然起身,捧著東野蘭的臉,逼他和自己對視,「還記得嗎?十年前我就說過,這一生不是你征服我,而是我會征服你。」 東野蘭尷尬的輕笑,「十年了,原來我認識你竟有十年這麼長了,但為什麼你這任性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 俯下身,她半跪在他的輪椅前,直視著他的眸子,「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打下西涼,帶回定秦劍,治好你的腿,然後——」她口吻堅定無比的說:「我會召告全國,雪公主將與攝政王聯姻。」 「你這是逼婚?」他尷尬的神情漸漸消退,唇角優雅的微笑反被挑起。身為海外第一臣的他又豈是任人擺佈的無能之輩? 「我不想做的事,從來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他明白的拒婚。 東野雪傲然道:「我想做的事,也從沒有做不到的。」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誓要「求」婚到底。 東野蘭望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思緒飄回若千年前。他還記得那個女童,驕傲的揚起脖子對他說—— 「我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那樣的自負自信,和眼前人兒一模一樣。 人都說,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但為什麼,對他來說,物在,人在,一切卻已不同了呢? 誰說光陰如水?光陰,本是一把利刃啊…… 第二章 前塵往事 十年前 東野國主東野皇因為狩獵時從馬上跌下導致身負重傷,全身癱瘓,昏睡不醒,一夜之間,東野由誰繼承大位成為天下的焦點。 站在東野皇的床榻前,一個身著銀龍白袍的俊美青年默默望著床上昏睡的東野國王,輕顰的雙眉中滿藏無限心事。 「王爺,皇城內外都安排好了。」一個將軍走進來,對著青年說:「大臣們也已在外面等候。」 「皇兄畢竟還沒有去世,我這麼做會不會在後世留下駡名?」 銀袍人是東野蘭,這一年他二十一歲。東野蘭雖然是皇族近支卻並非常住東野皇都,而是遠在東野的東海駐守。由於東野皇膝下沒有兒子,東野皇的幾位弟弟這些年也因故相繼去世,只剩下東野蘭,因此他便是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昨晚剛剛從東海趕回。 那名將軍勸慰道:「當然不會,國主現在不能掌管國事,而東野又不能一日無君,現下只有您即刻登基才能安撫民心,這沒什麼不對。」 東野蘭轉過身,年輕的臉龐上是莫測高深的沉穩凝重,「我聽說皇后那邊對我很不滿意,集結了幾位皇親要拉我下來,不是嗎?」 將軍笑道:「這點小事您不用擔心,軍權掌握在我們手上,皇后那邊頂多吵鬧一番,不會妨礙到您的。」 「但終究會是個麻煩。」他道:「我做事從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麻煩。」 將軍怔在那裡,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剛回東都,即位的事情不必著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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