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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東野雪跑到東野蘭的床前,慌亂的問:「蘭,蘭,你怎麼樣?」

  真是可恨,血龍花為什麼還不開?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窗外,卻驚見花圃中不見了那一點嫣紅。

  她嚇得魂飛魄散,跑到花圃前,只見一地的碎紅殘片,斷根破葉,血龍花早已面目全非。

  她驚駭之下便覺天塌了一般,狂怒的大喊,「是誰幹的?是誰幹的?」她恨不得將毀花的人立刻抓到眼前,將那人也撕成碎片。

  沒有了血龍花,她就要失去東野蘭,失去她全部的幸福和快樂。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就在她絕望之時,匆聽到耳畔傳來東野蘭那淡如春風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笑意。

  「雪兒,別生氣了,回來。」

  她迷迷糊糊的回頭,只見利刃站在門口,手捧一個花盆,盆中竟是一株尚未綻放的血龍花。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明所以的走回去。

  利刃笑道:「那是王爺用的障眼法。王爺知道南黎軍也不想多糾纏,便故意放南習文上島,讓他聽到我和王爺的談話,知道這朵血龍花對王爺極重要。他毀了花,以為王爺必死,就放心大膽的撤兵了。他不知道,王爺已經在他撤退的必經之路埋伏了五萬大軍,到時候就算南習文不死,南黎軍也要脫三層皮。」

  東野雪疑問:「那外面那朵花……」

  利刃道:「只不過是一朵相似的小紅花而已,並不是血龍花。昨夜王爺就已經命我偷偷將花調換了。」

  東野雪全明白了,她又喜又怒的一掌打在東野蘭的肩頭上,怒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連我一起騙?」

  她這一掌牽動了他頸上的傷口,他吃痛的輕呼一聲,東野雪立刻心疼的抱住他,急問:「怎樣?我傷到你了?痛不痛?」

  識相的利刃早已放下花盆悄悄離開,屋內只剩下這一對情人。

  東野蘭握住她的雙手,無限柔情的低語,「我以前痛的時候只能藏在心裡,從沒想到會有人與我分擔。現在有了你,就是受萬箭穿心之苦,又有什麼呢?」

  她心疼的反駁,「什麼萬箭穿心?有我在,誰也不能傷你一分一毫。」

  此時將是日落時分,夕陽的餘輝投進屋中,照在血龍花的花苞上。東野雪驚喜的看到花瓣正漸漸舒展,她開心的大喊,「蘭,花要開了,花要開了!」

  東野蘭心頭雖然也漲滿了欣喜,但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攬在懷中,下顎靠著她的額頭,與她一起默默的凝望著血龍花。

  天邊晚霞如火,豔麗如霞的血龍花正在夕陽中一點點的綻放開來。

  終於,血龍花怒放了。

  尾聲

  利刃看著東野蘭收拾行囊,戰戰兢兢的問:「王爺,您、您真的要離開東野?」

  東野蘭頭也不回的說:「是的。」

  「那公主,哦,不,女王,您真的不跟她說嗎?」利刀實在不敢想像,若是女

  王知道王爺擅自離開東野,要發多麼驚天動地的脾氣。

  東野蘭笑著說:「我照顧了她和東野十年,現在出去走走也無可厚非。告訴她反而麻煩,不說也罷。」

  利刃眼前一黑,想起昨天女王還陰沉著臉命他好好看顧王爺養病,今天王爺就要出走。他身為東野之臣,理當效忠女王,但他自幼跟隨王爺,又不得不聽王爺的話,無奈之下他真想大喊老天救命。

  東野蘭的馬剛走到城門,就有一騎追兵從後面追來,士兵們大喊,「王爺!請留步!女王有令,命您儘快回宮!」

  他優雅的抱腕,「幾位請回稟女王,就說蘭決意雲遊四海幾年,請女王保重。還有,我已不是王爺了,各位應該知道女王登基後的第一道聖旨,說明我非東野一族血脈,那我就不宜再用『東野』兩字為姓,各位以後直呼我名即可。」

  「可是、可是……」小兵們十分為難。

  驀地,東野雪清冷的聲音出現在城門那頭,「可你即將要做我的皇夫,所謂夫憑妻貴,你自然還要隨我姓『東野』。」

  這下子連東野蘭都有點驚愕,他沒有想到東野雪會率先出現在城門口等他。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利刃,見他的頭越垂越低,就知道是這小子通風報信。

  他好整以暇的抱臂胸前,反問:「女王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委身下嫁』?」

  東野雪理直氣壯的昂首道:「你不娶我還能娶誰?就算你要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許你的身邊有別的女人!」

  見東野蘭沒有回答,她遂收起了高傲的態度,低柔的懇求,「蘭,求你了,和我回去吧。昨夜是我不好,我以後不再提攻打南黎的事了,我一定聽你的話,埋頭農耕,減輕稅賦,我一定會做個聽話懂事的好女王,只要你肯回來,好不好?好不好嘛?」

  難得見她肯服從的輕聲低語,一臉懺悔,東野蘭月光般明麗的微笑不禁重回俊顏。

  東野雪見他終於露出笑容,知道他已摒棄前嫌不再生自己的氣,欣喜之下,立即提起馬韁奔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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