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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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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打下西涼,帶回定秦劍,治好你的腿。然後我會召告全國,雪公主將與攝政王聯姻。」 想起她的誓言,他蹙起眉,手指頂著額頭,那裡隱隱作痛。 再難的軍情、國事都不曾讓他頭疼過,可東野雪輕輕鬆松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夜難眠。 這個刁蠻的公主,這個任性的公主,這個狠絕的公主,這個……他唯一深愛的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 小院外有人進來稟報,「皇后求見。」 他揮揮手,「請。」 東野蘭客氣的將皇后請到殿內,暗自打量她的神情。今日皇后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倒顯得謙恭許多。 「王爺,我是來求您一件事的。」 「求」這個字不容易開口,皇后說得也著實費勁。 他其實已經猜到她的來意,直言不諱的問:「是為了赫連建成入獄一事吧?」 赫連建成原是後宮的侍衛長,算起來也是皇后的表兄,昨日因獲罪而入獄。 「皇后應該知道國法宮規,他引誘辰妃做下苟且之事,我為給赫連家留下面子,才沒有將他的案子移送宗族司法辦,而是轉送到吏刑司,我的苦心皇后應該能體諒吧?」 皇后知道是表兄沒理,但現在救人要緊,便陪笑道:「是,我當然知道您的一番好意苦心,只是,建成他向來忠心為國,又是我表嬸家唯一的血脈,若他出了事,我沒辦法向家裡人交代,希望攝政王能通融一下。」 東野蘭不為她的請求所動,「皇后,您是後宮之長,國主病倒多年,後宮難免出現汙糟的事情,您若是肯多花些心思整治,也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皇后倏然變了臉色,「你是在責怪我看管不嚴嗎?」她似冷笑又似慘笑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後宮女人的苦?這些年國主病重,讓我們獨守空房,看著外面春花秋月,你知道我們是什麼滋味嗎?」 「一入宮門深似海,」東野蘭冷漠的說:「既然入了宮就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即使國主沒事,也不可能天天守著後宮嬪妃,以此為藉口,紅杏出牆實為牽強。」 「你簡直是鐵石心腸。」皇后輕輕歎氣,眼神凝注在他臉上,「你們男人日日夜夜都可以有女人笙歌作伴,我們女人求一夕之歡怎麼就成了罪過?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多情?我十八歲入宮,才不過三年陛下就病倒,這些年來我夜夜和孤燈作伴,我的苦處能向誰說?」 她望著東野蘭俊美的面容,語氣忽然變得輕柔許多,「其實王爺不是和我一樣?一心操勞國事,十年裡我從未聽說您晚上曾宣召過寵姬,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說起來,你我都是孤獨之人,為何不互相安慰呢?」 聽她說這番話,東野蘭喃喃冷笑,「我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想不到還會有您這樣的人對我垂青。」 皇后輕笑,「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被你迷住了,可惜你一直對我不假辭色。就算你雙腿不能走路,在我眼裡你仍然是天下最出色的男子。」 她的手指剛剛靠向東野蘭的面頰,便被他手腕一翻牢牢握住。 他的聲音冷若寒潭,「皇后,請自重,不然我就要行使攝政監國大權,到宗族司彈劾您了。」 皇后花容失色,「我都這樣不顧身分顏面的對你,你居然如此無情……」 「那是因為您搞錯了對象。」他放開手,問道:「現在您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叫人送您回宮?」 皇后瞪著他,站在原地,無奈的問道:「你當真不能放人?」 「不能。」 「你、你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早晚會後悔!」 這話聽來有些耳熟,東野蘭一笑,這樣的威脅這些年來他聽過無數遍了,而讓他唯一記住的,卻是十年前初見東野雪時的情景。即使歷經十年,當年的一幕還是歷歷如新。 「砰」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被人踢開,東野雪面沉如冰的站在門口凝視著屋裡的人。 皇后一見到她,臉色微變,強笑道:「公主也是有事來找攝政王?」 東野雪漆黑的眼珠盯著她,「你來做什麼?」 皇后昂起她高傲美麗的頸,「我來和攝政王商量些國事。怎麼,我身為一國之母,詢問國事都不可以嗎?」女人之間絕不能輕易示弱,而這些年皇后與東野雪之間的敵意更是越來越深,幾乎達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皇后正色向東野蘭點點頭,「既然公主有事情要和王爺說,我也就不多打攪了,剛才的事情以後再來請教。」 待皇后走出門,東野雪追問道:「她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東野蘭也不瞞她,「為了她表兄被監禁之事求我放人。」 「你答應了?」 「沒有。」 東野雪將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用詞尖刻道:「她,不只是用嘴巴求你這麼簡單吧?」 他啞然失笑,「你以為她還能怎樣求我?用金子收買?」 「少給我裝胡塗。」她哼了一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她那雙狐媚的眼睛總是在你身上轉,打你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若不是礙于她是皇后,我早把她的眼睛挖出來下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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