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湛露 > 罪婢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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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間,她的世界天塌地陷。 薛琬容曾以為,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甜美的一天,因為一個時辰前,她還和殷玉書在一間香氣四溢的雅房中四目相對,半個時辰前,她則與他在明月下牽手同行。 怎奈,而今她跪在一國之君的面前,不是什麼落魄他鄉的孤女,也不是護國將軍的丫蓑,而是罪臣薛師通的女兒薛琬容,一個身負重罪的逃犯。 安慶帝坐在殷府正堂中,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身材纖弱的姑娘,歎道:「你父親雖然身犯重罪,但朕還是會顧天理人情,不至於將你家滿門抄斬。你母親之死,朕甚為遺憾,她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但……你既然逃了,為何又要假扮小丫實跟隨在殷將軍左右,到殷府來毒害他母親呢?」 她叩首請求,「請陛下明查,民女逃亡實為保命,途中遭遇歹人加害,偶遇殷將軍出手援救,這才跟在他身邊。感念殷將軍之恩,願為奴為婢。」 殷若城不屑地冷哼,「就知道你有問題,沒想到還是個逃犯,跟隨在玉書身邊竟說是感念他的恩情?你若真感恩,怎麼敢以戴罪之身跟著他?就不怕害他犯下窩藏逃犯之罪嗎?」 薛琬容忙解釋,「當時情勢無奈,民女也沒有想到殷將軍是要回天城,待知道了之後,已不敢將實情全盤托出,這才一錯再錯。殷將軍從頭至尾都不知情,請陛下和老將軍千萬不要怪罪於他。」 身後突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殷玉書冰冷的氣息籠罩在她背脊上—— 「是嗎?你當真不是要陷害我?」 他的語氣冷漠疏離,似是萬年寒霜,她聽了心頭一顫,沉重得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爺,奴婢自跟隨您之後,並未做過害您之事,您是知道的……」 安慶帝看,向剛剛走進來的殷玉書,問道:「你娘如何了?」 「托陛下的福,家母已轉危為安了。」他神色僵冷,猶如寒玉一般,頓了頓又說:「對了,還該感謝薛小姐,這藥丸本是薛府之物,你是原主。」 她身子輕顫,淚珠自眼眶滾落在地,滴灘在青灰色的石磚上,漾開一片水漬。 「哥!我在她的房中找到這封信」殷王婷的聲音忽然急促地傳來。 殷玉書漠然回頭,見妹妹舉著一封拆開的信筆筆直送到他眼前,信上的文字如同殺人的刀鋒般銳利—— 殷玉書為我方心腹大患,了尚若有機可乘,務必奪其性命,我方可助你全身而退。若無機會下手,殷府上下皆為我敵,人人可殺。 雖無落款,但這封信所昭示的內容幾乎已可以坐實薛琬容裡通外敵、毒害老夫人的事實了。 殷玉婷氣得臉都白了,站在她對面惡狠狠地罵,「真看不出你這麼嬌滴滴的樣子,竟是如此歹毒心腸的女子!我哥對你有恩,你還夥同外敵要殺他?!我家收留了你,你居然毒害我娘?!若非今日被人揭穿,我們殷家豈不是要毀在你一人手上?」 語畢她一揚手,一巴掌就要打向薛琬容的臉,身側卻有人猛地抓住她的手。 她氣憤道:「大哥!這時候你還沒看出這狐狸精的真面目嗎?還要護著她?」 殷玉書面無表情,看也不看薛琬容一眼,「她既是朝廷欽犯,自然要交與朝廷處置,我們殷家從無擅動私刑之事。」他面向安慶帝跪下道:「陛下,微臣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幾乎鑄成大錯,懇請陛下給微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安慶帝望著他,「你想怎樣將功贖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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