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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沒過多久,一名身著四品官服的男子匆勿走出,一見殷玉書,又是激動又是驚訝地說:“將軍怎麼會到卑職的轄地來了?又沒有提前知會,卑職迎接不及,太失禮了。”

  “夏大人,你我同朝為臣,不必這麼容氣。”殷玉書合笑與他一同走進府衙,薛琬容就低著頭跟在他們身後,聽他們聊夭。

  “老將軍還好吧?我去年回天城述職時,曾見過老將軍一面,只可惜那時將軍不在天城,錯過了。”

  “我也有一年多沒見過父親了。自平日家書上看來,父親的身子還算康健,有勞你費心惦念了。”

  夏傳敏回頭看了眼薛琬容,笑道:“幾年不見,將軍身邊換了女侍衛嗎?”

  “不過是我路上撿來的一個丫頭,憐其身世悲苦,暫時在我身邊落個腳,待找到合適的人家再將她託付出去。”殷玉書說著和他走進後堂。

  讓他坐至主客之位後,夏傳敏命人端來茶水,一邊親自為他斟茶說:“將軍這次是從天城回越城,還是從越城去天城呢?.”

  “去天城。”殷玉書淡笑道:“夏大人,聽說你在這邊官風口碑甚好,不枉當年父親親自保舉你做這個知府,有些事我想問問你,你若不便說,可以不說,我不強求。”

  “將軍哪裡的話,卑職有今日,全靠老將軍一手栽培提拔,您有事相詢,卑職定當知無不言。”

  “那好,我只問你,當年周峰離城叛逃之事,你到底聽說了多少真相?”

  夏傳敏臉色一變,“這件事……多年過去,老將軍不是已審問清楚了嗎?是周峰狼子野心受人買通,意圖行刺老將軍不成而後叛逃,這些年也沒有他的音信了,難道又會有別的變故?”

  殷玉書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又問:“周峰當年所使的兵刃你可還記得?”

  “當然,他那柄鎖刃彎刀普天之下就一把,我們倆曾數次切醒過武藝,那刀我摸過,很沉,一般人都揮使不開。

  他盯著他的眼,“我聽說,你們兩人不只是軍中同僚,還是私交甚密的好發,這些年,他真的沒有聯繫過你嗎?”

  夏傳敏神色黯然,“當年老將軍也這樣問過卑職。不錯,卑職和周峰是戰場上一起滾過刀山火海的兄弟,還曾一度想拜把子結成異姓兄弟,但是周峰犯下如此大案己違背天理人情,卑職怎麼可能再與他同流合污?這些年我曾希望他回來找我,這樣我便能勸他早日投案自首,只可惜他一直沒有出現過。卑職想,大概他是逃到深山老林甚至是境外,隱居起來了吧?”

  “是嗎?”殷玉書微笑道:“你別緊張,我來問你是因為近日的確有些事又似與這個周峰有關,只是他犯案時我年紀還小,當年之事城內沒有幾個老人可以和我講得清楚,心想路過你這裡,就順便問一問你罷了。既然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那就算了。”

  “將軍若還想知道關於周峰的事,城中或許有一人知道。”

  “誰?”

  “戶部侍郎許德亮大人。”

  再度聽到這個名字時,薛琬容心頭似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

  這是天意嗎?命中註定這個名字要這樣陰魂不散地出現在耳畔,讓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記整個薛府是如何遭遇抄家之痛。

  一切悲劇的起源,都與這位許大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莫非上天是在暗示她不要逃避,要她鼓足所有的勇氣正面迎敵?即使廝殺或博弈會讓自己再次陷入死亡的邊緣,但起碼她的良心可以得到安逸。

  從府衙回客棧的路上,殷玉書看薛琬容始終燮眉深思的樣子,便問道:“有心事?”

  “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她勉強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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