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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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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再遲頓,聽到這裡,也該知道這個故事的主角是誰了。「他不是還有妹妹?」 「是啊,那是他最親的人了,但是妹妹早晚有一天也會嫁人,到最後剩下的還是他一個。縈柔,這樣的人不可憐嗎?」 倏然間,她的臉頰被人托起,那雙幽亮如星子般美麗的眼,與她的緊緊對視。 「所以,他很需要你,你又怎麼能拒絕他呢?」 她有些被眼前這雙眼蠱惑了,也被那個溫柔的聲音包圍了。 無論是在幾百年後的世界,還是建文三年的大明朝,從沒有人這樣明白地表達過需要她,這樣赤裸裸地向她坦露情意。 「金城絕……」她幽幽歎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回復清明,「你的故事很好聽,也很感人。」 金城絕輕輕摩挲她的臉龐,眼中有著對一切誓在必得的決心,而那一切,自然包括她。「這不是故事,你如此冰雪聰明,應該知道我說的就是我自己。」 「我能猜到,但是,我不認為這個故事該與我有關。」 「本來或許和你無關,可是在我遇見你,發現你的不凡之後,就想讓你和它有關了。」 拉開他的手,她問得犀利。「為什麼?你該知道,我不可能信你會對我這貌不驚人的小宮女一見鍾情,所以,是因為我能預知世事嗎?」 「縈柔縈柔,你不該因我的背景就全盤否定我的心,這對我來說並不公平。」金城絕眼中流光一閃,蹙起眉,很是傷心。 他是一湖春水,在烈日下泛著誘人的波光,即使是一個簡單的皺眉,也是風流俊逸,別有風情。 謝縈柔其實沒想問出個答案,她知道,若這個人自己不說,誰也別想摸透他的真正心思,所以只是敷衍的回應,「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 見她起身要走,金城絕忽然從後面拉住她,「別讓我等太久,縈柔,我近日可能要離開應天,如果你想逃開日後的決戰,你知道我可以帶你一起走。」 他握住的不是她的手掌,而是她的指尖,輕輕擒住,卻讓她不能輕易掙開。 「縈柔,這算是你我的一個約定,你要記在心裡。」 說罷,他忽然低下頭,輕吻住她的指尖,沒有攻擊,但是足夠霸道。 謝縈柔並沒有避開,只是下意識地望著另一隻抓著巾帕不放的手。那帕子很眼熟,前陣子她才丟在一個男人身上,說好不准還的,沒想到他仍是退回來了,還是用那般血腥的方式。 她曾經想和那人定下朋友之約,被笑幼稚,如今,卻有個捉摸不定的男人願意與她定下生死之約。 她該答應嗎?能答應嗎? 之後的幾天,謝縈柔一直是渾渾噩噩的,腦子裡擠滿了許多人的臉和未來會發生的事,每天不斷地占住她的思緒,怎麼地無法睡好。 因為一直稱病沒有去給朱允炆上課,終於有一天,朱允炆帶著蕭離一起來看望她,一同來的還有太醫院的首座大人。 「縈柔,你怎麼會突然生病呢?你看朕最近跟著蕭離練功夫,連咳嗽都不會了,所以朕帶了蕭大人來,想讓他也教你一些簡單的強身健體招式。」 她強撐著笑回應,「奴婢可不敢練功夫,萬一練得粗手笨腳,打翻了盤碗怎麼辦?」 「趙大人,你要仔細診治,如果診錯了縈柔的痛,朕一定不會輕饒。」朱允炆的口氣非常嚴厲,趙大人連忙稱是,開始為謝縈柔仔細把脈。 終於,他把完脈,和朱允炆說了幾句寬心的話,說她不過是勞累過多,又憂心如火,內焚五臟,導致氣血不暢云云。 趁朱允炆聆聽趙大人診斷的時候,謝縈柔飛快地打量了一下蕭離,他看起來和過去沒有太多不同,只是當她望向他時,發現他也在專注地看著自己。 於是她別過臉去,躲開他灼人的目光。 想了這麼多天,真對上了,她還是不曉得該怎麼面對。 朱允炆聽完太醫的說法,馬上說:「看來是朕不好,給你派了太多事情,把你累壞了,從今以後,這宮裡宮外你可以自由出入,也不必專職做任何事情,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她強笑,「萬歲不要太縱容我,已經有不少人在背後說閒話了。」 「不必在意他們的話,他們不過是嫉賢妒能的小人罷了!」他恨聲道,「倘若有人說你的壞話,你就直接告訴朕。」 「是,那奴婢到時候可就要放肆了。如果得罪了哪位大人,蕭大人還要罩著我啊。」 她故意開了個玩笑,想看看蕭離會怎麼回應她,卻聽見他冷淡地回答。 「謝姑娘有萬歲保護,不需要蕭離這樣的小人物。」 聞言,她的心頓時冷了。 這算什麼?保她一次後,就要切割出兩人的距離嗎?這是對她仁至義盡的意思嗎? 正巧坤甯宮的一位小宮女來傳話,說皇后請皇上到前殿,朱允炆猶豫了一下,柔聲說:「縈柔,你和蕭離先說說話,朕去去就來。」 他走後,只剩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閉著眼睛裝睡的謝縈柔忍不住了,睜開眼,看到蕭離依舊注視著自己,不禁心頭火起。 他想保持距離,她不就不和他說話了嗎?幹麼還一直杵在這裡不走?她也是有骨氣的,要當陌生人,她一定可以做得比他好! 「你不必為了萬歲的命令站在這裡,你要守的是萬歲,不是我。」她瞪著他,「我睡覺的時候也不想別人看著我!」 面對她的憤怒,蕭離只是默默接受,任由心像被火焚燒著那般疼痛。「你要小心,燕王可能會派人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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