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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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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散朝之後,東野情回府先去了梅園,只見梅園中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土堆,一個纖瘦的人影靠著一棵樹的樹幹呼呼大睡。 管家戰戰兢兢地說:「對不起王爺,我沒能監管好這丫頭。」 東野情看著那張疲憊不堪的睡顏,嘴角卻微微上揚。「叫她起來,到我的書房裡。」 蕭戀君今天幹了一上午的活兒,累得腰酸背疼,再加上是餓著肚子幹活,幾次幾乎暈倒,好不容易靠著樹睡了一覺,夢中正夢到一桌的珍饈美食,就被管家用力推醒,告知東野情要見她。 她嘟囔著抱怨,「好歹等我把那只雞腿吃到嘴裡再叫醒我也不遲啊。」 進了書房,只見桌上竟然擺著一些熱菜熱飯,她的眼睛一下子大亮,但因為知道這絕不是給她準備的,只能硬生生地把口水咽下。 東野情一擺手,管家退下。他慢條斯理地盛了碗湯,遞給她,「替我吃。」 「啊?」她以為自己聽錯,也許是餓了太久,腦袋居然都不會轉了。 他只好多加一個字,「替我試吃。」 她恍然大悟,他是怕食物中有人下毒,所以把她拉來當作試吃的工具了。 但是,管他有毒沒毒,能吃東西最重要!她一把接過那碗湯,也不管試吃的規矩,一口氣就涓滴不剩的喝了個乾淨。 他坐在那裡瞧著她,「味道如何?」 「王府中的廚子手藝豈會差了?」她用袖子抹抹嘴,連聲讚歎。 東野情點點頭,又指了指其他的菜,「一一嘗過之後再告訴我。」他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摺樣子的東西,打開之後提筆在上面書寫。 蕭戀君索性拿個碗,盛了一碗飯,將所有的菜肴都撥了一些到自己的碗中,開始大快朵頤。一番狼吞虎嚥之後,勉強吃了個半飽。 她瞧著盤中還剩下的那些菜,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道:「王爺知不知道有些毒藥,是量大才能顯性?」 「是嗎?」他頭也不抬,已經批閱到第七本。 「為了王爺的安全,奴婢只好豁出性命了。」她擺出護主忠心的樣子,又給自己盛了飯,趁他還未留意,再將其他菜肴又撥了大半,繼續吃起來。 「王爺,東方家……」陳文熙正好走進書房,一見眼前情形驟然楞住,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東野情懶懶抬起眼皮,「東方家又怎麼了?」 「那個……東方家今天一早就去了後宮……」陳文熙的眼睛始終停在獨自在旁邊吃得很歡暢的蕭戀君身上,不明白她怎麼可以如此放肆地在東野情面前大吃大喝,全然沒有半點做奴婢的規矩。 「昨夜皇后遇刺,他們不入宮是說不過去的。」東野情瞥了眼桌上已經變得狼籍的那點殘羹剩飯,並不生氣,只是淡淡問蕭戀君,「吃出毒藥來了嗎?」 蕭戀君看著自己打掃的「戰場」,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只好硬著頭皮說:「只要不是緩發的慢性毒藥,應該是無毒吧?」 「那好,叫廚房照著這些菜,重做一份。你出去吧。」他一揮手,蕭戀君放下碗筷就跑出他的書房。 陳文熙還在震驚之中,沒回過神來。「……王爺,您唱的是哪出戲呢?這丫頭……」 「她的事與你無關。」一個冷眼丟過來,「北陵的事情你若想探聽,叫路闌珊給你派幾個間諜去查,或者叫禮部給你找幾個精通北陵風土人情的司禮官,不許再找到她的頭上。」 陳文熙道:「可是卑職其實是擔心這個人的來歷有問題,北陵距此路途不近,她冒險來找王爺,若非為了某種目的,光是這一路的艱辛,就不是一個弱女子能堅持得下來的……」 「還要我再說最後一遍?」東野情抬起眼,眸中毫無色彩,只有森冷,「本王的事情,與你無關。」 陳文熙被口水噎住,乾笑著,「王爺是想把她留著親自審問?好,卑職再不敢逾距了。」 東野情丟開手中的奏摺,轉而問:「南黎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哦,南黎那邊還算平靜,聽說近日南黎國主有意禪位給太子南卿如。」 「聽聞這些年南黎國中的事情,大半是南卿如做主,禪位也只是個名義而已,名正則言順。」東野情微微一笑,又拿過一本奏摺,「大禹郡那邊我總有些不放心,明日你藉著巡查的名義去那邊走一趟吧。」 「是。」陳文熙大歎,「唉,可惜過幾天宮內的賞花會我是看不到那盛況了,聽聞京中皇親貴戚的名媛都將出席,應該不亞於萬歲選妃吧?」 東野情卻哼了一句,「你沒聽說過鴻門宴嗎?」 蕭戀君知道自己沒有半點種花養樹的天份,但是皇宮內的賞花會東野情帶著自己同行,讓她不禁猜測他是不是給自己機會與宮中的花匠切磋請教一番? 一路上,他都很平靜,本來被管家教導的諸多規矩中有一條是嚴格被禁止的,就是絕對不能借機靠近王爺,所以她想兩人同車肯定是不行的,等到他上了馬車,她就乖乖地站在馬車後面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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