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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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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能讓這裡結冰結霜就好了。」她喃喃念道。 「不可能。」忽然響起如冰風般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起身回頭。 只見東野情雙手抱胸,滿眼戲謔地看著她。「你準備在這裡一直坐到下雪天嗎?」 她忽然雙眼一亮,「對了,我聽說你們東野有面玉牌,可以使海面結成冰,要是利用它……」 「不可能。」他還是那三個字。 「為什麼?」她嘟囔著,「莫非你們東野不但丟了湛瀘劍,連那玉牌也丟了?」 「你對東野的傳說知道的倒是不少。」他踱步出園。 她急忙跟上,說道:「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嘛,多少人羡慕,怎麼你倒是不屑一顧似的?」 「只靠微末的神力治國,能治得了多久?若是湛瀘劍的確為先祖丟棄,我倒是很為這英明決斷擊節。」 他恬淡地說出的話,卻讓她怔楞。「為什麼?」 「如果東野只靠一人一劍一條龍傲視四國,待人死龍遁劍殘神滅,難道東野就只能等死嗎?」 她低頭思跗半晌,重重點點頭,「說得對,以前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人若是有異能就是最大的幸福,現在想想,有異能的人也未必真的開心,因為他身上要肩負的期望實在是太多了,而且萬一失手,承擔的罪名也最大。戰場之上,若不能公平決鬥,無論勝負,都不能讓人信服。」 「北陵人很少像你這樣深思問題。」他嘲諷似的笑道,「你父親叫什麼?若是北陵大將,我肯定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肖原。」 東野情點頭,「長槍將軍,果然是北陵的一員虎將。北陵若是殺了他,可是自斷臂膀,我要謝過你們那位昏君。」 她訝異地問:「莫非你認識……我父親?」 「幾年前在戰場上有過一面之緣,當年他的長槍差點奪取我的性命。」他將衣領向外拉了拉,露出頸邊一條暗紅色的傷痕,看得她一驚,忍不住伸手按上去。 「這傷痕還這麼明顯,當年傷得很重吧?」 「還好。」他沒有立刻推開她的手,只是微垂下眼瞼,「不過讓我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而已。」 「當年,你就是鋒芒畢露給自己惹上殺身之禍,為什麼這些年一點都沒有改掉你的脾氣呢?」她臉色一沉,歎道:「難道這是人上人的另一種悲哀嗎?」 東野情凝視著她的神色變化,冷冷道:「你還真是善良,不管與你有沒有關係的人你都操心。你父親那邊的事情你都不在意了嗎?不想救他了?」 「想也沒用。」蕭戀君一歎,「他被關押的地方看守森嚴,憑我一人之力救不出他,萬一失敗,還可能牽連更多人。」 東野情沒有接話,「當年你是跟你父親前去南黎?」 「嗯,爹說讓我開開眼界,所以才帶我去的。」她似是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低垂著頭,看著腳下的塵土。「也許,我本不該來這裡,有時候人太執拗於過去的錯覺,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他本要走的,因為她這句話不由得又站住了腳,回過頭看時,她剛才還粲然如花的臉上忽然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陰霾,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他們剛說了什麼,竟然讓她在瞬間泫然欲泣?是提及她身陷囹圄的父親?還是關於人上人的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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