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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正如掠影所說,她的心胸沒有那麼寬闊,或者說在「情」字上想像的那樣心胸寬大,她的確將自己逼入了一個死胡同。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逼迫自己不再去管他們的新房和婚事,一切就可以獲得暫時的心情緩解。

  但是這梨花齋內空空蕩蕩,再也沒有了夏憑闌的體溫和氣息,後的梨花齋幾乎完全變了個樣子。

  她不知道這是他刻意命人做的,為的是怕她再想起那一夜被人險些挾持的可怕記億。她只是傷感在新屋中已經很難找到相公過去留下的影子,她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住進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冰冷,無依無靠。她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所以最終病倒了。

  一場突然而至的高燒擊倒了她,全身內外如火如荼的持續高燒不退,讓她的神智完全陷入昏迷。

  她好像在昏迷中看到了對她和藹微笑的父親,於是她拚命伸出手想去抓住他的胳膊,大聲地喊著,「爹爹!」然而夢中的大喊在現實中只是抽泣的呢喃。

  「夫人是有心事鬱結在胸,愁悶不發.昨夜大概又染了風寒,所以……」她聽到有人在說話,斷斷續續的,模糊不清。

  「爹……父親……」她還在無力地亂抓,眼淚順著眼角斜流,「我想回家……」一隻清涼的手握住她的,指上涼涼的溫度讓她的燥熱好像退去了幾分。

  「你的家就在這裡。」她聽到一個低沉而清徹的聲音說道。這聲音像是有魔力般,一議她煩躁不安的情緒也得到了些許緩解。

  忽然間,指上的涼意一抽,離開了她的身體,她急得喊道:「別走!」

  「我沒有走,只是你該喝點水了。」那聲音又在耳畔晌起,然後一隻有力的手托起了她的後腦,有什麼東西抵住了她的唇。

  她勉強喝了一口,但是喝完之後又咳又吐.無法下嚥。

  「這是怎麼回事?」那聲音問道。另一個聽來蒼老一點的聲音說:「大概是夫人心中抗拒治療,這樣很糟糕,只怕她一會兒連藥都不喝了。」

  「雪璃,你在抗拒什麼?」低喃的聲音在她耳畔劃過。「去煎藥吧。」一個命令不知對誰下達。

  片刻後,她被人從床上托抱著坐了起來,一個柔軟的東西觸碰到她的雙唇,然後有個靈巧而同樣柔軟的東西挑開了她的唇齒,一股清涼的水灌入她的口中。

  她想咳嗽,但因為身子是坐起來的,哺入口中的涼水一下子流進了咽喉,她唇上的那份柔軟執拗地封堵了她的退路,而她在激烈的顫抖之後漸漸地平靜下來,任由對方將一口又一口的涼水哺入唇中。

  體內的燥熱好像得到了一點緩解,但是皮膚上如火燙般的溫度還是沒有退去的跡象。

  「憑闌……」她喃喃念著自己很少叫喚的名字,眼淚比剛才流得更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念出這個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是控制不住的話就這樣,一串串傾倒出來~「我不想你娶別人,真的不想……別離開我,我會害怕……」

  「雪璃~」她聽到一聲欣喜似的慨歎,然後自己被人緊緊擁住,「乖孩子,早一點對我說出心裡話該多好。」。

  「憑闌,憑闌……」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迫切地叫著他的名字,抱著他的身體不敢鬆開,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苦澀的藥汁晡入她的口中。她皺著眉想抗拒,但是耳畔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乖乖地喝藥,不要讓我生氣。」她像是個犯了錯誤後因為恐-懼而急於悔改的孩子,勉強地喝下那些難以下嚥的苦水。

  「城主,給夫人淨身的溫水已經準備好了,讓奴婢服侍夫人淨身吧。」

  「不,我來。」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好像走入一個新屋子,這屋內有白霧般的水氣繚繞,而她身上的衣物被人小心的一件件剝離。

  高燒引起的大汗淋漓讓她一身黏膩不已,此時全身浸入到溫水當中,她有一種新生的感覺。

  一雙手輕輕地幫她擦拭全身,輕柔而細膩的動作讓她堅信自己是在一場美麗的夢境之中。

  好舒服,她真的不想醒過來了……沐浴之後,她被什麼東西裹住後抱回床榻。

  她生怕自己被丟下,緊緊抓住身畔的那只大手,不敢鬆開!

  「你的體溫還是很高啊。」那清涼的手撫摸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低聲自語。

  她呢噥了一聲,熱得難受的身體在床上再度煎熬若,輾轉反側。

  片刻後,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被單被扯開,一具溫涼而寬厚的軀體覆蓋在她身上。

  「還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似笑非笑的慨歎讓她不明所以,緊接著她的唇就被人譴蜷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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