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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即使在休息也被你的電話吵醒了。」他懶洋洋地,好像剛才真的在睡覺。

  「怎麼來臺灣也不向我說一聲?」她問。

  「我到哪裡去都要和你報備嗎?你又不是我老婆。」他一句話就把她頂回去。「我有事的時候自然會和你聯繫。」

  「好吧!」她也有點不高興,「今天品一說想見你,你什麼時候有空?」

  「暫時不知道,這幾天都很忙。」他停了幾秒。忽然問:「我要是想見你的父母,你會不會很吃驚?」

  「不要!」她急忙阻止。她可不想讓爸媽知道牧神一和她的關係,否則老爸老媽一定饒不了她,會天天在她耳邊嘮叨,催她結婚。

  「那就等我有時間再安排吧!」他顯然生氣了,又在兩秒鐘內掛了她的電話。

  秦薔悄悄溜到客廳,找到那張被她從秦靈手中奪下的報紙,在臥室裡仔細地閱讀上面有關牧神一的一切報導。

  都怪自己對牧神一的消息不夠關汪,原來他這次是特地來參加一部韓國大片在台的首映會,這部電影的音樂是由他製作的,所有的臺灣媒體全部出動,盛況報導他首次登臺後在臺灣的一舉一動,「教皇」之名名不虛傳。

  在這麼被媒體關汪的情況下,他應該是不可能躲避記者的追逐來見她和品一的吧?她琢磨著要如何和兒子解釋這一切。打開品一的房門,他已經熟睡,小臉上還掛著一絲淚痕,讓她看了很心疼。

  身為母親,這些年忙於工作,沒有和兒子好好親近,對孩子的成長是很不利的。雖然她極力營造出一個對品一來說是父母雙全的感覺,但是在法律上,畢竟她與牧神一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品一會不介意嗎?等他再大一點後,她要怎麼對兒矛解釋清楚這一切呢?她默默凝望著兒子熟睡的臉,無數的心緒如亂線,找不到起點也找不到終點,全都纏繞在一起。

  更複雜難解了。

  第八章

  秦薔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一位朋友的婚禮上遇到牧神一。

  新郎據說是牧神一當年在維也納留學時的同學,不過現在從商,在音樂界並沒有成就,不過牧神一會和這種人繼續保持朋友關係,倒是讓秦薔另眼相看。他這個人向來清高自傲,雖然不接開價太低的工作,卻又經常嘲笑一身銅臭而喪失靈氣的音樂人。

  因為他這次到場之前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所以現場的媒體多是財經界方面的人,注意的焦點只在新人本身,並沒有太關注稍後才入場的牧神一。

  可秦薔卻在第一時間看到他,她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靠過去打拐呼,還是站在原地假裝沒看見比較好。

  牧神一倒是很大方地先站在她面前,微笑著和她打招呼,「秦薔,沒想到你也在這裡,真巧啊!」

  他彬彬有禮又不失親切,真像是老朋友在寒暄。秦薔當然是主動配合,「是啊!聽說你來臺灣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

  這些年他們在媒體面前已經有了超強的默契,知道怎樣引導媒體的視線及他們報導的方向。當媒體對他們的頻繁接觸開始起了猜測,他們就各自轉移工作陣地,一個在東半球,一個在西半球,而且還會迅速找到另一個異性誤導媒體記者。

  這其中秦薔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喬治,外界傳她與他有私情已經傳了好幾年,喬治心裡真是有苦說不出。別說是情人,他就是連一個吻都不曾從秦薔這裡得到過。

  有一次喬治很委屈地說:「雪莉,我知道你不會愛我,不過拜託你讓我在人前也輸得風光一些好不好?」

  她苦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她稍微熱情一些,牧神一就會在第二天打電話過來,問她,「你是不是準備給品一找個新爸爸?」每次都是強硬的口氣,像興師問罪一樣。

  什麼嘛!他自己在那邊還不是和美女們周旋得不亦樂乎?憑什麼就要求她守身如玉?

  新郎看到牧神一立刻過來招呼他,「牧,你可是貴客,怎麼站在這裡?來來,到前面來。」

  他則說:「今天的焦點是你們夫妻倆,我只是來觀禮的,如果不想讓我待得不舒服,你就當沒看到我好了。」

  新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萬一被媒體發現他,引起圍觀,這個場面還真是有些尷尬,於是笑著對秦薔說:「秦小姐,要麻煩你替我照顧牧了,聽說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別讓他在這裡待得太無趣哦!」

  「我盡力而為吧!」秦薔和新娘是中學同學,本來就沒有多深的交情,只想待一下就走。

  牧神一看出她的心思,悄悄問:「要不要溜出去轉轉?」

  秦薔點點頭。

  兩個人從後門溜走,上了秦薔開來的車。

  「去哪裡?」她問。

  他愜意地靠著座椅,「這裡是你成長的地方,應該由你來盡地主之誼,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她笑問。

  他半睜開眼,「我連地獄都肯陪你下了,還有什麼地方不敢去?」

  她的心輕顫著難以平靜,低聲說:「能上天入地的是能夠相守一生的戀人。我和你,承擔得起這麼重的誓言嗎?」

  牧神一注視著她,「你總在怕什麼?」

  她沉默了幾秒鐘,輕轉一笑,「我有什麼可怕的?兒子都生了,一個女人能付出的一切我都付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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