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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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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擎宇山,苑芷幽問道:「擎宇山的最高處可以看到星河城外的景致嗎?」 兵卒答道:「小姐要是想看城外,不用登頂,山南邊那處小亭子就可以看到了。」 她微笑道:「多謝。」 那座小亭子的確不是在很高的地方,但是因為山勢陡峭猶如被刀劈斧吹過一般,光滑垂直,可以將山下乃至城外的景致一覽無遺。 她撩開裙擺,靜靜地靠著亭柱坐了下來,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城外——乍看平靜無波的城外,其實依稀可見一條深棕色的土痕,從海邊一直綿延到距離城牆不到半裡左右的位置。那該是一條巨大的溝壑吧?至少有三丈寬、三丈深……也許用不了兩天,這條溝壑就會蔓延到城牆門下。到了那時,一切就會結束了吧? 「誰准許你們帶她到這來的?」歐陽知秋的怒吼遠遠傳來,不消多久,他就奔到了跟前,「拍拍」兩聲,給了守在亭子口兩名士兵一人一記耳光。 「不要為難他們。」 苑芷幽挺身起立,平靜地說:「是我自己要來這裡的。」 「你想幹什麼?」歐陽知秋欺身到她面前,冷凝的眼光中閃動著詭異的幽光。 「你現在知道了,對不對?知道他還活著。看你這張臉啊,從骨子裡往外透出的喜悅是藏不住的,那麼,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訴我,他現在在城外挖的這條溝,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也許是戰壕吧。」她淡淡地說。 「你在和我裝傻嗎?」歐陽知秋更加惱怒地盯著她,「戰壕有這種挖法?他至少叫人挖了五十裡!他該不是想挖一條地道,一直挖到城裡來吧?」 她笑道:「那是他的戰術安排,我不清楚。如果真是挖地道,這種挖法似乎太過費時費力。殿下要是准我和他見一面,我也許可以替殿下問一問。」 歐陽知秋盯了她片刻,毫無預警地說:「今夜我們就成親!」 「殿下等不及了嗎?怕會輸了這一仗?」 苑芷幽的反問讓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冷笑道:「苑芷幽,我是不會輸的。」 她輕聲開口,「沒有人不會輸,尤其在你認定自己必勝無疑的時候。」 歐陽知秋和苑芷幽的大婚因為決定倉促,也因為龍圖璧在城外的屯兵,氣氛顯得潦草又緊張,壓抑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前奏。 歐陽知秋下令在星河城四座城門垛上擺放煙火,子時一到,就將其點燃。 苑芷幽被強迫穿上厚重的喜服。這一次的喜服比起她在幾個月前嫁給龍圖璧所穿的更為華麗,僅是拖地的長擺就有七尺寬。 歐陽知秋第一次看到她穿上這件喜服時,還曾得意地取笑,「穿這樣的衣服行走都不方便,若想逃跑,就更難了吧?」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比起幾個月前更豔麗的妝容,身形還看不大出來已有身孕,但是在綁腰的時候,她特意要求將那裡綁得松一點,她不想傷到孩子分毫。 讓她累得抬不起頭的鳳冠,她也先放在一邊。 歐陽知秋對於這一點倒是不介意,只是笑道:「蓋上喜帕也就行了。」 「殿下的父王、母后都不在這裡,我的家人也不在,這樣拜天行禮,會被月陽國上下認可嗎?」她還頗有閒情逸致地和他閒聊著。 「只要我認可就行了,反正我是肯定不會休了你的。而你,也別想再休了我。」歐陽知秋朝她擠擠眼,又露出初見面時那張孩子氣的笑臉。 天快黑的時候,忽然間天空烏雲密佈,幾道閃電之後,悶雷滾滾,由遠而近,片刻之後,傾盆大雨就傾瀉而下。 「天時不對啊。」 苑芷幽坐在窗邊感慨道。 一直守著她的歐陽知秋沉了沉臉色,「只是下雨而已,又怎樣?」 「煙火放不起來了吧?」她也嘲他擠眼睛。 他冷笑道:「你是巴不得放不出煙火吧?不過你放心,我叫人從琉璃坊訂做的這些煙火,是不懼雷雨的。到時候不僅城內,就是城外的龍圖璧也會看得清清楚楚。」 暴雨一直持續不斷,連點在庭院中的燈火也不得不——收起。 苑芷幽看著歐陽知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她關注的卻是窗外的聲音——除了那嘈雜的雨聲之外,隱隱約約的,她已經可以聽到一種隆隆的震動,目前距離這裡應該還很遠。 「殿下……」一會後,有個人匆匆跑進來,滿臉的雨水和汗水已經分不清,臉色甚為難看。「出大事了!」 歐陽知秋看了眼苑芷幽,將那人一推,跟著出了門外。 「什麼事?」他確認苑芷幽聽不到聲音,才緩緩開口。 那人是星河城太守,此時不知道是因為擔心還是害怕,說話不住發顫。 「殿、殿下,現在終於知道龍疆國的人為、為什麼要挖那條溝了。」 「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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