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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這一刹那的對視,讓他的手掌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好一個重逢啊!

  龍圖璧,她在心中恨了無數遍、罵了無數遍,又牽掛了無數遍的男人,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相信她的出現也一定嚇到了他,因為他向來冷靜沉穩的俊容上也泛起了訝異,甚至是驚喜的神情。

  可是,他怎麼會驚喜?應該是惱羞成怒才對吧?

  「王爺,到底出什麼事了?」

  歐陽知秋追到屋外,卻苦於不會輕功,在院子裡急得直跳腳。

  龍圖璧對著苑芷幽微微一笑。「終於抓到你了,看你還想逃到哪裡去?」

  「王爺準備怎麼處置我?」她眯著眼冷笑,「是不是恨我一再破壞了王爺的好事?」

  他一愣,然後將她往自己的向前拽了拽,低聲說:「你是講真的,還是在和我開玩笑?如果是真話,本王很生氣,如果開玩笑,為夫我覺得很委屈。」

  面對著這張臉,這雙眼睛,苑芷幽有點疑惑了。他是講真的,還是在跟她演戲?剛才的那個他和現在的這個他,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關於新婚之夜他和月淩淩的事,她應該現在開口質問他嗎?

  「芷幽——」他柔柔地叫著她的名字,歎息著,「我該拿你怎麼辦?你這個女人是生來克我的嗎?」

  她情不自禁地想去觸碰他的身體,但是兩手都被他禁錮著,她只能直視著他的臉、他的眼——平靜心緒後再看他,他的眼中有著一縷煩惱。對於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中之龍來說,煩惱,應該是與他無緣的吧?那現在蟄伏在他眼中的情緒,是因何而來呢?和她有關嗎?

  「你……不該來月陽國的。」她收起了自己的刺,微微低下頭。

  「你在這裡,我怎麼能不來?」龍圖璧一笑,又說:「別在屋頂上說話了,我們先下去。」一攬她的腰,兩人輕輕巧巧地落了地。

  歐陽知秋急忙奔過來,將苑芷幽手忙腳亂地拉到自己身邊,焦急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哎呀,王爺。真是不好意思,這位尤姑娘是我的客人。」

  龍圖璧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盯在歐陽知秋拉著苑芷幽的手上,他眉骨一沉,微微哼笑道:「一場誤會而已,沒什麼,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歐陽知秋驀然的宣告,讓苑芷幽和龍圖璧都愣住了。

  「未婚妻?」龍圖璧眯起眼,盯著苑芷幽。「幾時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她很是尷尬,想立刻否認,又怕讓歐陽知秋下不了臺,惹得場面列難收拾,只好呐呐地說:「這個……是秋公子,唉,是殿下錯愛。」

  歐陽知秋眼睛一亮。「你知道我是誰?」

  「在殿下府中往了這麼久,怎麼能不知道殿下的身份?我不說破,是因為殿下此舉也非惡意……」她說著違心的話,眼角餘光瞥著龍圖璧。看得出來,他現在很不高興,能氣一氣他是不錯啦,誰讓這個男人總是讓她生悶氣,還害得她如今無緣無敵要多為「一個人」操勞。

  歐陽知秋的臉紅了,拉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反而握得更緊,他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似的對龍圖璧說:「王爺,請先在屋內等一等好嗎?我有話想單獨跟尤姑娘說。」

  「尤姑娘?」龍圖璧挑起唇角。「你不姓胡嗎?」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當初自己第一次遇到他時,為了掩飾身份只好假稱自己姓胡,那裡的一句謊言,現在被他拿來戲謔,聽得出來他語氣裡的冷嘲熱諷。

  她忍不住也冷冷地回了一句,「王爺,別忘了屋內還有一位佳人呢,您捨得讓她空等嗎?」

  龍圖璧雙眸幽亮,凝視著她,輕輕吐聲,「你,總愛說反話。」

  苑芷幽被他這句話說得心頭一突,收回目光,跟著歐陽知秋出了這座堂院,但是背脊卻火辣辣的,好像一直被龍圖璧的目光盯著,害她連走路都覺得沉重。

  歐陽知秋帶著她走進一間屋子,連房門關閉的時候她都沒有留意,直到歐陽知秋站在自己面前,微笑著問她——「怎麼這樣無精打采?」

  她這才收回心神,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眼,好一陣後,才說道:「那個男人,讓你丟了魂兒嗎?」

  她一震,這才回視歐陽知秋的臉。這一刻她發現,歐陽知秋與平日的的他看起來有很大的不同。

  平日裡,在自己面前總是笑得如春風般的他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雖然他知道這男人其實比自己還要大兩歲,可每當他天真爛漫地笑起來,就會讓人少了幾分戒心。

  此刻歐陽知秋不是像平日的他了,雖然還在微笑,他是笑容裡全是冰冷的嘲弄,就像看透獵物的老鷹,正靜靜等候著獵物撲到自己爪下的那一刻。

  她陡然警覺起來。「殿下,剛才您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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