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露 > 妖孽殿下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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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懷璧向左右使了個眼色,那三名美男子立刻識趣地退出房間。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現在你說吧,幾次半夜鬼鬼祟祟地去丞相的閨閣,到底有什麼機密之事?」 「丞相當日被刺傷之後,指派屬下調查此事,屬下己查到邱朕東可疑,結果他又莫名其妙地被殺,然而屬下再查到線索,發現他真正的死因為中毒,而他生前最後所見之人,是翰林院的修撰張諾,故將此事告知了丞相。」 聖懷璧眸中精光一閃,追問。「那丞相怎麼說?沒有要你立刻抓人?」 「沒有,丞相要屬下按兵不動,說她要親自處置此人,然後她通知屬下今晚去張府門外等候命令。」 眉心夔起,聖懷璧默然地站看,思緒卻飛轉不停,無數的猜測,無數的可能都在一瞬間閃過心底。 突然間他疾步轉身走出房間,連高呼懇請他鬆綁的徐謙都丟在身後不理睬。 他今日找徐謙來,本想知道令狐問君背看他在搞什麼小動作,是否和她辭官有關,他甚至擔心她會在辭官之後將自己丟下,逃離聖都。 昨晚他在床上緊擁著她的時候,兩人那樣深切地彼此交融,卻好似融不進她的心。 她在想什麼?那一刻他異常渴望自己能潛進她的心裡,一采究竟。倘若她有一絲一毫要拋下他獨自離開的念頭,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留下,哪怕是把她關起來—— 但現在看來他的猜測錯了,可是徐謙所帶來的消息卻比他之前的憂慮更加危急。 張諾與邱朕東案有關?張諾與刺客之事有關? 這樣的大事,令狐問君竟然不和他提一個字,要獨自處置!這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她不該不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有多危險,又有多可怕。 但她竟然不說,她是在自尋死路嗎?可惡!可恨! 令狐問君坐在張府的大堂上,微笑著一邊喝茶,一邊和張諾聊天,「張先生不必緊張,今日我便衣而來,只是想和你聊幾句家常話。」 張諾不敢坐,就站在一旁,依舊是唯唯諾諾的樣子,「下官是何許人也,豈敢與丞相大人話家常。」 令狐問君一笑,「你常和二殿下在一起,要說也是見過不少場面了,怎麼還顯得如此畏縮?」她環顧了一下房子,「你入朝將近二十年,家中依舊如此清貧,可見是個十足的清官,也不屑於官場那些雄凝的人事爭鬥。其實我也是這樣的,所以我一直認為丞相之位並不適合我,也許終有一天,我會辭官歸隱。」 他低看頭,也不敢和她直視,只淡淡地說。「丞相大人謬贊了,下官只是盡力盡職而已,其餘貪念皆是虛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爭它無意義。」 她用手指即了叩桌面,將茶盞放在桌上,笑道。「你說的對,若是人人都能修煉到這種境界,這一朝三國便可天下和睦,四海同心,那該有多好。」 她挑眼望看張諾,又說。「張先生,我今日黃夜而來,是為了一個人,一樁案子,請你看在我不帶護衛的誠意上,和我說句實話。邱朕東之死,是否與你有關?」 方才還正天南地北的閒聊,在瞬間卻變成了石破天驚的一間。 張諾渾身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一步,但頭卻並未抬起。 令狐問君看他這副模樣,不禁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並非真正的幕後主使,你身受皇恩,在朝為官多年,向來清廉,遵守法紀,若真的是你毒害了邱朕東,必然事出有因。你今天若能私下和我說出實情,我保你全家性命無虞,否則我若把你交給刑部,你的父母將無人奉養,妻子兒女又有誰來照料?」 他身子發抖,終於顫巍巍地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似是歎了口氣,嘴唇翕動看說出一個名字,「櫻桃醉。」 令狐問君盯看他,追問。!你是說那毒藥是櫻桃醉?」 「是。」 「是你將毒下在邱朕東的茶水中的?」 「是。」 「你為何要這樣做?」 張諾面帶濃濃苦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誰讓你承擔這樣的重罪?你就甘願被那人如此利用出賣?」 他忽然變得默然無語,良久,才再度緩緩開口,「丞相大人,這世上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下官知道今日罪行敗露,是罪有應得,甘願伏法,只是……請丞相大人在九泉之下不要怪罪下官,因為下官還有一家大小的性命要保全」 令狐問君猛地明眸圓睜,看了眼手邊已經喝了一半的茶盞,一字一頓地問。「這茶水中,你也下了毒?」 「依舊是那櫻桃醉二此毒無色無味,所以丞相大人不會察覺。」他赫然雙膝跪倒,對看她磕了三個頭,「下官今日毒殺丞相,自甘伏法。」說罷,竟抽出一把匕首紮向自己。 她閃電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喝道。「我不會死,你也不能去死。」 「說的對!你不會死!誰敢讓你死,我便將他碎屍萬段,夷滅十族!」 夜空中,聖懷璧的聲音挾著震怒而來,如驚雷一般乍響,他聲音方落,身形己至,一腳踢飛了張諾手中的匕首,將她環抱懷中,急問。「你這個蠢女人!做這樣危險的事也不事先告訴我?」 令狐問君聽到他的聲音出現時,已經忍不住歎了口氣,被他禁錮住身形時,不禁又是一歎,「冤孽,怎麼到了哪裡都躲不開你?」 「他給你吃了什麼?」聖懷璧急怒地追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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