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露 > 太傅戲醫女 | 上頁 下頁
四十


  「又笨又傻。」他往她的臉煩戳了兩下,「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只怕得等到梅枯石爛了。怎麼辦呢?是不是非要我霸王硬上弓,你才能明白?」

  床上的人沒給回應,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懷裡塞,閉著眼笑味味地說:「抓住你這個肉包子了,看你往哪兒跑。」

  程芷嵐差點沒嘖笑,身子又向床靠了靠,任她抱著自己。

  「這麼大的肉包子,你敢吃嗎?」他在她耳畔低聲呢喃,忍不住鼻翼翕動,慢慢貼近她,然後終於忍不住吻上那兩片正在嘗「包子」滋味的粉紅花瓣。

  她嗚嗚地低吟兩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意識迷離,卻又似清醒了幾分地問:「程芷嵐,你在做什麼?」

  「吃你。」他翻身把她壓倒,悠意加深這個吻。紅唇的柔軟一如他所想,揭盼了好幾年的事情,今朝藉著這不君子的做法才算圓夢。

  若不是她這些日子表現出了對他的擔心和牽掛,時不時以送美食為名跑到他府上,讓他終於對自己這份情有獨鍾有了些許欣慰與期特,這個丫頭,他肯定是不會碰的。

  但是,正在他放縱自己做這種輕薄於人的小人行徑時,卻忽然覺得唇下沒了反應,低頭一看……真是哭笑不得,這笨丫頭竟然睡著了!

  無奈,遇到她真是他命中註定的劫,讓他進不得、退不得,恨不得把她拆筋剝骨,生吞進肚子裡,又怕即使自己那麼做了,她還是傻乎乎地問「程芷嵐,你幹麼總和我過不去」?

  若非早己情根探種,他何必這樣苦苦糾纏?

  傻丫頭,你到底幾時能明白我的心啊?

  顧芳華一覺睡醒時,頭還有點疼,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好像作了一個奇怪的夢。她夢到自己餓得饑腸轅轅跑上街找東西吃,結果路邊突然出現一問包子鋪,她興奮地沖過去抓起一顆肉包子就塞進嘴裡使勁兒咬,沒想到……那包子卻越變越大,一下子就把她壓倒,甚至張開那個被咬開的口子,反將她吞噬——

  好可怕!她揮身激靈,猛地張開眼,然後又嚇了好大一跳。

  怎麼回事?程芷嵐怎麼和自己睡在一起?還貼得這麼近?她剛要一巴掌呼過去,但看到他那張恬靜的睡容時,忽地心裡癢癢的……似乎有些捨不得,原本要抬起的手也就縮了回去。

  這傢伙長得還真有幾分姿色,難怪別人懷疑他會不會是皇帝的男寵,但她看皇帝對他的態度並無暖昧,更像長者對特晚輩一樣,很是愛惜呵護。這傢伙何德何能,能讓皇帝都疼他?就憑他這張臭嘴騙人嗎?

  她瞪了一眼他的嘴巴——哼,唇形是很好看,唇色的確漂亮,眉目如畫、朕色白嫩,不說話時自然散發一股貴氣,像是官家公子。

  說未也怪,他平日對外人算得上氣度雍容,可為什麼每次和她說話,總能把她氣個半死?明明她最近都反覆告誠自己,這是她的救命恩人,一定得對人家客氣些,可每每她剛堆出笑容不過須臾,就能被他氣得七竅塵煙。

  看來是她的修為還不夠,她爹總說她肝火旺盛、易動喜怒,讓她多念佛經。可她除了醫典之外,其他書都看不進去,佛經讀了三頁就扔了,這肝火也沒滅掉。

  這一次,才會就這麼糊裡糊徐地被他騙到這兒來!

  咦?等等,他的下巴什麼時候有道小疤了?

  她眯起眼,伸出食指去碰了一下他的下巴,指腹碰觸的感覺是光滑,但那灰白色的一道肯定是疤痕。到底是怎麼來的疤痕?怎麼會在下巴?

  哎呀,怎麼突然覺得有點頭疼?那道疤痕白得刺眼,似有什麼東西在狠狠撞擊她的大腦。

  驀然間,程芷嵐張開眼,黑眸清亮,直勾勾地看著她,意識清醒地問:「你輕薄我啊?」

  顧芳華一下子跳起來,叫道:「誰要輕薄你?你和我同床共枕,我還沒罵你是登徒子呢!」

  「你宿醉一天,抱著我死不撒手,直叫我包子,你以為我願意陪著一身酒氣的你睡在這張床上?」他還嫌惡似的聞了聞自己的袖口,「都給你咬出酒昧兒了。」

  她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青,惱羞成怒地撲上去拚命捶打他的胸口,「你胡說!你就會編瞎話誣賴我!我才不會死拉著男人不放!」

  「原來你還是個悍婦?」被她打並不覺得怎麼疼,於是他笑得更放肆了,「死不承認也就罷了,還要打人?真當我治不了你?」他翻身將她壓倒,一雙手伸到她的腋下,輕輕搔幾下。

  顧芳華就像抽了筋似的在床上笑得滾來滾去,連聲討饒,「求求太傅大人饒了我吧!我受不了這個!」

  「說點好聽的,我便饒了你。」他的手指還撓著她腋下最柔軟的地方。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快要笑斷了氣,哪裡敢不說好話?偏偏好話都說不完整,只斷斷續續地說:「太傅大人英明神武……蓋、蓋世無雙……風華絕……絕代……前無古人……後無、無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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