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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他抬手一揚,便有一名差官端出一件東西,送到她面前。

  「這是本官白天命人潛入你的後院時,從廚房中發現的一把菜刀,刀上還有血跡,經仵作查驗,刀刃與大漢胸口的致命傷痕完全吻合,由此可見,那人是死於你的刀下!」

  江夏離震驚地高聲叫道:「大人!您……不是胡塗了吧?那人死時,身上毫無血跡,顯然並不是中刀身亡,大人前日不也說他是中毒死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被人用菜刀殺害?更何況這把刀我從未見過,怎麼就成了殺人兇器?」

  劉青樹冷笑了聲,「果然詭辯。之前本官邀你到府內一敘,本希望能以理感化你,令你俯首認罪,可惜你冥頑不靈,本官只好拿出鐵證了,現在鐵證如山,你還不承認?看來不用大刑你是不會招供的,來人啊!打她二十大板!」

  說完,他正要伸手到竹筒抓簽,忽然有名師爺模樣的人跑上來,在他耳畔悄悄說了幾句話,他猶豫了一下,又將手收了回去。

  「先將嫌犯收監,擇日再審!」說完便起身要走。

  江夏離大聲說道:「大人,朗朗乾坤,日月可鑒,我江夏離若是殺人兇手,願身首異處。若大人為結案而胡亂定我殺人之罪,大人,您的良心何在?」

  劉青樹不理她,幾名衙役將她拉起,把她關進一間單獨的牢房內。

  鐵門一關,衙役便在外面喊道:「勸你早早招供,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她冷笑反駁,「我向來不會做顛倒事非黑白之事,要我替別人頂罪……除非我死!」

  「這牢裡冤死的也不只一、兩個,還怕多你一個嗎?」

  衙役們說完,便笑著揚長而去。

  她雙膝一軟,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一片漆黑,彷佛她現在的心境,看不到一絲光明。

  江夏離啊江夏離,你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神明,竟然讓自己陷入如此悲涼無依的境地?

  劉青樹一路笑著走進後堂,看到對面坐著的那個人,便開口道:「我才不過審了她幾句,嚇唬她的板子都沒打,你就叫人把我叫回來,怎麼,你還怕我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端然穩坐在那張寬大的黃花梨椅子中的,正是溫廷胤,他冷淡地說:「你會不會憐香惜玉我管不著,不過這丫頭我用得上,你若是打傷了她,我豈不是白費這一番心思。」

  「這件事說來真有意思,既然你懷疑有人故意陷害她,就直接提醒那丫頭不就得了,何必非要這樣大費周章地救她?」

  他慢條斯理地回答,「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有人故意在設圈套,那丫頭也許無意之間知道了什麼秘密,才會被人盯上,想滅她的口。」

  「只憑她在路上差點被一根棍子砸到,就說她會被殺人滅口?你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

  「她當時遇險的地方,是一家沽衣店,我叫人去查了,那根棍子是從二樓掉下來的,但是我的人回來稟報說那間是空屋,根本沒有住戶,顯然是有人臨時利用了一下,否則哪有這麼巧的?」

  劉青樹沉吟道:「這件事,貌似簡單,背後其實有大文章,我這裡未必審得出結果,但現在把那丫頭收監,也不能收一輩子,總有要放出來的時候,那……」

  「既然你審不了,何不上交京城的刑部?」溫廷胤出了一個主意,「就說上面有話,關係重大,要求押解上京受審,這個燙手山芋也可以轉給他人。」

  「你說得簡單,押解犯人上京?先不說她根本就不是犯人,我不能無緣無故冤枉一個好人,再說,就算她是犯人,我總要先遞份呈報,待刑部肯接手,我才能派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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