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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他忽然一陣氣惱,將萬綺婷推到床上,兇狠地撕開了她的衣服。

  她竟然真的背棄了他,嫁給了一個男人?密探送進宮中的密報都說,婚後的那兩人,感情如膠似漆,恩愛非常。

  這樣的回報刺傷了他的眼,更刺痛了他的心。

  這麼多年,為了守住彼此感情的界限,為了成就未來的霸業,他刻意壓抑住心底的渴望,甚至連一個親吻都不曾與聶青瀾有過。

  他執著地以為自己總有一天會抓住想要的一切,包括皇權,包括江山,當然,也包括她……但是現在,皇權在手,江山在握,那個始終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卻成了別的男人懷中的眷寵?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溫柔嫵媚,亦都歸屬於別人……

  越想心中越恨,他不由得對萬綺婷失了理智,當發洩的高×讓她在他懷中暈了過去之後,他才紆解了一些情緒,重新站起身,將衣服拉好。

  “陛下。”蘅驚濤不知何時匆匆來到帳外,大概是聽到帳內的動靜,所以剛才沒有進來。

  “什麼事?”他有點疲倦,只在帳內隨口答應。

  “前線戰事有變。”

  司空晨倏然往帳門走去,一手掀開帳簾,接過戰報,迅速看了一眼。

  “九宮陣在恒河城下受阻,似是有人發現生門所在,好在對方並未痛下殺手,所以現在我方只是被阻截在城下,據聞燕城的兩萬大軍已經向這邊趕赴,若是我們推進得慢了,很有可能被對方前後夾擊。”

  這番話讓司空晨眉心一皺,驀地冷笑,“好啊,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蘅驚濤小心地問:“陛下說的是……”

  “誰能夠一眼就看穿九宮陣的破綻和漏洞?老將軍該不會是故意和我裝聾作啞吧?”他冷著臉說,“我以為她做了女皇就會捨不得出來,看來她還是很在乎這片自己剛剛到手的江山。也好,朕倒要看看,朕給她設的這個局,她會不會往裡跳?命令前方不必進攻,先在原地等待,我們今夜拔營,立刻過去會合,明日拂曉之前務必兩軍合一。”

  蘅驚濤擔憂地說:“陛下,大軍合一固然實力增強,但敵人要是包抄上來,我們就會由主動變為被動。還是由微臣先去引誘敵軍,陛下……”

  司空晨一抬手,“這件事老將軍不必和我爭了,你該知道青瀾的性子,若是不給她一條大魚,她是不會上當的。她現在不知道朕在軍中,所以用兵謹慎,若是知道了……也許會不顧一切地趕來幫她的丈夫殺了朕吧?”

  他的神情陰鬱,讓蘅驚濤看了心寒,想安慰幾句,卻也不知能說什麼。

  此時司空晨的心中,是一片蒼涼的悲傷。終於要走到這一步了,兩軍對峙,刀劍相向。不知道是不是一語成讖,當日送她離開司空朝去到血月時,他曾說過,有朝一日要與她各自騎乘著戰馬,在恒河邊重逢。

  如今,恒河就在眼前,但已物是人非了……

  聶青瀾的確趕到了恒河城,她帶著郭躍,從北側城門悄悄進入,沒驚動城外的司空朝軍隊。

  在城垛上,她仔細觀看了司空朝軍隊的陣型,確定了生門所在後,令城內的血月守軍,以一千人馬從生門突襲進去。城上的守軍則配合以弓箭,逼退敵軍的攻勢。

  太陽落山之時,司空朝的第一波進攻停止了,血月的突襲戰取得了勝利。

  但聶青瀾不允許城內的士兵慶祝這次的勝利,她要求所有人都必須全力戒備,還在城垛上安排了兩百人監視城下敵軍的動靜,防止敵人半夜偷襲。

  她自己則坐鎮城中總兵府內。

  “陛下,微臣沒有想到您會親自趕來。”總兵是個年輕人,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複雜,“陛下有沒有克敵的良策?”

  聶青瀾看著這總兵眼中閃爍的敵意和火苗,立刻了然,淡然道:“你怕我會給敵方放水嗎?”

  她的蔑笑讓年輕的總兵漲紅了臉,咬牙說:“陛下,微臣官階低下,也不怕得罪您,您曾經是司空朝的領兵上將,現在卻做了我們血月的女皇,不管您和丞相是怎麼回事,要讓微臣對您由衷敬服,俯首帖耳,可不是憑一道詔諭就能做到的。”

  垂著眼瞼,她低笑道:“你很勇敢,也看得出你真的很愛血月。其實到現在,我都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女皇,但不管你怎樣不服我……”她正色地揚睫直視對方,“這一戰,你都必須聽從我的命令。若是因為你扯我後腿而讓恒河城失守,我便會行使女皇的職權,判你死罪!”

  總兵抿起唇角,臉整個僵硬起來。

  聶青瀾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全黑了。“敵軍的其它人馬現在在哪裡?”

  有人遞上一張圖,指給她看。“就在離這裡不過五十裡的關山山坳附近。”

  “那麼今夜對方有可能考慮兩軍會合。下令讓燕城的部隊全力以赴,務必在明日天黑前趕到這邊,否則城裡的守軍抵擋不住對方兩軍合一的攻勢。”

  總兵插話,“陛下若是有意破敵,為什麼隻身前來,而不是帶支人馬?”

  她嘲諷地看向他,“虧你還是帶兵的!你該知道大軍行動,動靜皆惹風雲,我可以帶一萬人前來,但只怕要拖拖拉拉兩日後才能全軍趕到你這裡,那時候你這邊早已城破,我來救誰?”

  碰了個釘子,總兵臉上很是掛不住,不禁強辯起來,“陛下口口聲聲都說敵人軍強,豈不是滅自己的志氣,長別人的威風?”

  聶青瀾戲謔道:“都已經兵臨城下了,你還要說敵人不值一提嗎?”她回頭問跟隨自己而來的郭躍,“依你之見,這一回領兵的是誰?”

  他笑答,“本來我還怕自己看錯了,但是剛才在城垛上瞧見了對方首將背後背著一雙短戟——看來是楊帆那傢伙在城下領兵。他若是知道您在城內,不知道還敢不敢下令進攻?”

  她眉一蹙,“是楊帆?”

  “怎麼了?”郭躍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化,似有他意。

  她忽而偏頭對總兵說:“麻煩給我一副紙筆,我要給丞相寫信。”

  總兵默不作聲地親自去搬來了筆墨紙硯,站在一邊看著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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