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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這些策略很快就見到成效。比如,聶青瀾再度去了城郊的難民區,去看望那些曾被他們幫助的難民,然後旁敲側擊地請他們為李承毓說好話,果然這一招出了奇效。

  城郊的難民是最先改變輿論走向的人,他們以海浪般的推動力,推動著對聶青瀾和李承毓的溢美和感恩。

  人和人之間的情緒,是很容易彼此感染的。當這種情緒影響到京城的居民後,聶青瀾頒下的聖旨,又讓很多人看到了與自己切身有關的好處。

  然後,吏部開始大批裁撤以前只知道斂財的官員。

  所有老百姓們都出了一口氣,將此事視為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奔走相告。

  正如李承毓所說,經此事後,民心也在思索:到底男帝或女皇當政,是否真的那麼重要?

  雖然檄文的昭告讓李承毓的身份大白天下,引起了譁然和猜忌,但是對於百姓來說,其實誰執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執政的人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實在的利益。

  若是李承毓可以,為何他不能做丞相呢?

  人心不是穿不透的牆,它是透明的水,隨風流動,又清澈見底。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重要的是舟與水之間的關係是否平衡。

  結果,李承毓和聶青瀾成功地讓舟與水融在一起。

  “司空晨若是發現一招不成,肯定會有第二招。”李承毓看到形勢已經重新穩定,便開始籌劃後而的事情。“所以,在燕城駐守的兩防大軍,必須儘快地趕赴西華。”

  “上官榮手中的那一萬兵馬,會掉過頭來和血月的部隊作戰嗎?”聶青瀾再問道:“現在的他能號令得了那一萬人嗎?”

  “兵權實際是在邵輕侯手中,但是最近和邵輕侯斷了聯繫,若不是遭遇不測,就是被上官榮控制住了。他可能以障眼法蒙蔽下面的將士,以圖能和端木虯儘快合併兵力。”他安撫她,“你不要事事都想親力親為,昨天若不是我按住你,你還要跑到前線去找蘅驚濤。你現在的身份,不需要我再反復提醒你了吧?”

  聶青瀾嫣然笑道:“這是軍人的本性,哪能說改就改?”

  “再難改的本性也要改,否則,我就要想辦法把你扣在宮中了。”李承毓故意板起面孔,但勾起的唇角卻不經意流露了他內心的笑意。

  她察覺到了,撫摸著他唇角的弧度,挑釁地問:“你敢把女皇扣在宮中?是真的想造反了?”

  他俯身壓住她的唇瓣,含糊地說:“早就想反了,就看陛下准不准。”

  “就算不准,你還不是為所欲為?”她被他撩撥得呼吸都急促了,暗中起了個壞心,一手探入他衣內,故意用冰涼的小手觸碰他已經滾燙的×望。

  李承毓倒抽一口冷氣,“學壞了?”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狠狠咬了一口,順勢用牙齒在她的頸下咬出一個小小的齒痕,趁她呼痛,立刻將熱吻逼入她口中,還熟練地剝落她的衣裳,然後將火熱納入她曼妙的身體內。

  聶青瀾記得他曾說,只有在夜晚中擁著她的時候,他才不會因為怕失去她而恐懼。其實她很想告訴他,身為他的女人,她在這種極致的歡愉中,也品嘗到了擁有一個人的幸福。

  他帶給她的,是以往二十幾年不曾有過的快樂和美妙,因為他,她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而這樣的改變,讓她體會什麼才是幸福。

  司空朝的部隊果然按捺不住了。

  在深冬的第一場雪到來時,司空朝大軍向對峙中的血月部隊發動攻擊,可以想見,在上官榮授意指揮下的血月部隊,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他由謠華這小城一路撤退,但沒有撤向有大軍接應的燕城,而是撤向了更靠近兩國邊境的興城一帶。

  李承毓接到戰報後,第一時間做出判斷,“上官榮是給司空朝的部隊開路,讓他們得以長驅直入。”

  聶青瀾看著地圖,“若是對方繞過燕城,三四天就可以逼近到京城附近。燕城的人馬必須趕快追上,把他們堵在半路上。”

  他同意她的說法,“端木虯已經不知去向,只怕是在路上。若是他給司空朝的部隊做接應,他們的推進速度可能會更快。”

  聶青瀾咬著指尖陷入沉思,李承毓看著她,“怎麼?想起什麼來了?”

  她遲疑一瞬,還是說出口,“當年我領兵的時候,曾經做過有朝一日和血月軍隊作戰如何逼近京城的計劃,那個計劃司空晨十分瞭解,我不知道他這一次會不會用這樣的計劃行事。”

  李承毓問:“是怎樣的計劃?”

  聶青瀾用手一指,“若是蘅老將軍將大軍化整為零,兩萬人馬分四路成扇形前進,推進的速度就會更快。但是這樣的推進,也有可能被敵人分而蠶食,所以他們必須先擁有血月最詳細的城防圖,確定每一處關卡的兵力佈署、守軍將領是誰,然後……趁夜偷襲。若得手,便洞開城門,放人過關。”

  他聽完神情冷肅,看向公冷安。

  公冷安點點頭,“若是司空朝的進攻出其不備,那我方的第二道防線很可能會被突破,燕城的兩萬人雖然多,但如果不知道對方的分軍路線,有可能會在追擊的時候撲了空。”

  “原先的計劃中,還有些是迷惑追兵的招數,若是都用上了,那……”聶青瀾擔憂地看著眾人,“大家必須全力做好防範,無論是用飛鴿傳書,還是快馬戰報,必須將命令緊急通報各地守軍,讓他們嚴防死守,尤其要防備敵人的夜襲。”

  她一邊仔細交代著,一邊又有種眼前的一切如夢幻的感覺。

  曾幾何時,司空朝的軍隊竟成了她的敵軍?那些士兵有許多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啊……

  聶青瀾咬著唇,不讓心軟的情緒在心底盤踞太久,揮手道:“各自行事去吧,每日例行回報兩次給我,但凡有最新的線索,都要一字不漏地快速回報。”

  “遵旨!”

  雖然已經佈署周密,但司空朝的部隊還是在兩日內推進了三百里,行動之快,出乎聶青瀾的預料。

  “命令不是已經傳達下去了?為什麼還會讓他們得手?”

  焦慮萬分的她,每天等戰報就像是被人用刀抵在心口一樣難受。她知道,戰線每逼近自己一段,便說明兩軍又有一部分人員的傷亡,死的無論是血月人還是司空朝人,她都一樣難受。

  “據說對方使用了一種新陣法。”李承毓帶著一封新的戰報入宮見她,此時這份戰報已展開,小小的紙上畫著一個簡單的草圖。“這陣法你見過嗎?”

  她低頭一看,愣住,“九宮陣?”

  “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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