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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她以一襲金色的王服豔驚天下,並在李承毓的協助下,完成了祭天祭地祭先祖的三步儀式,一枚象徵血月女皇身份的綠寶石戒指,由他親手戴在她的指上。

  血月京城四周的城門洞開,歡呼雀躍的百姓如湖水般湧來,爭相目睹新帝的風采。

  城內外鞭炮齊鳴,張燈結綵,仿佛新年。

  聶青瀾登基之後,立刻頒佈了一道聖旨:調集兩萬兵馬在燕城附近集結。

  燕城距離被司空朝士兵圍困的西華城,不過三百里路程,一天之內即可趕到。

  她此舉便是讓司空朝的統領將軍明白,血月已經立誓要奪回屬於自己的疆土。

  “對方的將領是蘅老將軍,以前我們私交甚篤,如由我親自寫一封信過去,老將軍也許會向我透露一些情況。”

  聶青瀾如今因為身份改變,已搬回皇宮中居住,結果得麻煩李承毓每天入宮“拜見”她。她曾想找藉口讓他可以留宿宮內,畢竟他們已經成親,但他似有顧忌,並沒有同意。

  今天兩人在兵部研究了戰情後,一同回到皇宮,有些在外人面前不便說的話,他們可以在這私下商議。

  聽了她的提議,李承毓思忖後搖頭,“不可能。你和蘅驚濤的交情眾人皆知,司空晨敢用他來做領軍首將,可見他是有把握不怕你們私通敵情。”

  “那你說,現在這個陣勢是什麼意思?”她皺緊眉頭,“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他的脾氣我知道,他是個最沉得住氣的人。有一次,我們潛伏在一片沼澤地旁,不遠之處就有狼群,但是為了不讓敵人發現,他和我一起趴在爛泥中幾乎一夜,那麼冷的天,他也耐得住。”

  “他忍耐的時候心中必然是有更多的盤算。”李承毓分析,“所以我們要猜到他現在心中在盤算什麼,這一點最重要。從前,司空晨為何要藏在你們聶家軍中隱姓埋名,做一員小副將?”

  這件事當年曾經是秘密,但在司空晨被立為太子後,就逐漸傳揚開來,她也沒什麼好瞞的。

  “因為先帝一直不青睞他坐太子之位,他們父子都生性多疑,對彼此的猜忌之心很重。先帝有意讓他弟弟繼承皇位,奈何朝中老臣不答應,後來有人為司空晨出主意,建議他先立下功勳,使得先帝不得不重視他的才能,之後再爭奪太子之位就易如反掌。所以,他便到了我父親軍中效力。”

  他點點頭,“倒是一招險棋,也只有他這麼狠得下心的人才做得出來。萬一他苦也吃了,皇帝還是不立他,又怎樣?我聽說他弟弟後來因病夭折,這件事……與他無關吧?”

  聶青瀾咬著唇,“你不要把他想得那麼嗜血,他弟弟是因出天花而死,與他無關。”

  “但是司空豪之死,卻與他有關吧。”

  “那是因為先帝已把我們逼得無路可走……”她實在不願回憶起那件事。“先帝看出他想借我之勢逼他禪位,所以我們只好先走險招……”

  李承毓攬住她的肩膀,“我明白那件事對你來說不是好事,我只是想知道,他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做法,對他來說是容易還是艱難?”

  “你的意思是?”她抬頭看著他。

  “他把你輸給了我,明明那麼不甘心,但大婚之日卻沒有近身報復,我只是在猜想,他是不是故意輸了你給我,只是為了下一步更大的舉動?”

  “若是單純為了追緝司空逃兵而開戰,這一戰師出無名也不夠威風,兩國軍事實力相當,想吞下對方都不容易,一旦開戰,十年八年可能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她對這件事背後的玄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見她蹙眉想得太過投入,李承毓低笑著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好了,也不要想得太費神了,我已經叫前線的邵輕侯全力搜集敵情線索,他比上官榮可靠多了,我只怕這些日子上官榮回報的東西,沒有多少是有價值的。”

  “難得上官榮這次肯聽話帶隊出征,你不覺得有詐嗎?”聶青瀾心頭的疑惑層出不窮,“你是許他什麼好處?”

  “他已經是吏部尚書,若不是兵部有公冷安鎮著,他早就想打兵部的主意。他的確是想利用這一戰撈些軍功,明擺這一戰事不會做大,很可能兩軍和談,無疾而終,他坐收漁翁之利。”

  李承毓笑著輕撫她的背,“別發愁了,明天一早邵輕候的戰情分析就會送來,也許可以幫我們解開一些謎團。”

  聶青瀾的胃部忽然一陣絞痛,忍不住彎低身子。

  他見狀,急忙扶著她,“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有點胃疼,沒事。以前我遇到戰事緊急,心著急的時候胃就會痛,一會兒就好了。”她想對他說點安撫的話,但耐不住的胃疼讓她幾乎直不起腰。

  “這些天不該讓你操心過度。”他忙將她抱起放到床榻上,吩咐下人去找太醫幫她看病,又讓禦膳房做了一碗熱湯幫她暖胃。

  當采兒將熱湯端來的時候,太醫已經診治完,開了一些藥湯讓人去煎。

  她一邊把湯端上來,一邊笑說:“要是陛下有喜就好了。”

  聶青瀾羞得啐她,“好個丫頭!出去!”

  采兒笑眯眯地放下湯離去。

  李承毓苦笑著搖頭,“這丫頭說的是心裡話,何苦罵她?”

  “是你的心裡話吧?”她瞪他一眼,“居然連這丫頭都敢打趣我們,以後我可真不敢留你在宮中了。”

  “我今夜就要留下,陛下不准嗎?”他的手掌探進她衣內,輕柔地幫她按摩胃部,又騰出一手來端起熱湯,先幫她嘗了一口,“湯有些燙,放涼點再喝吧。”

  “嗯。”感受著他指尖的溫暖,她含糊地應著,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她微閉著眼思量,“若是明日邵輕侯的信還是說不明白,我看,我們要另外想辦法了,或者……我們可以直接帕特使去見司空晨,若是把話攤開了,也沒什麼講不清的……呀!”

  她正說著話,忽然他手指離開了胃部,攀到衣服下最高聳的地方,重重握住。

  聶青瀾一下子睜開眼,羞澀地斥道:“和你說正經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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