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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那婦人拼命推阻著她的手,“您為了和我們丞相成親,都不惜叛國了,還幫著我們血月訓練兵馬,我再和您要錢,不就成了……見利忘義的小人?絕不能要您的錢!”

  聶青瀾滿臉羞紅,只好說聲感謝,接過那盞紅燈籠。

  自從她要和李承毓成親的消息傳出,關於她這位紅顏將軍為情叛國的傳奇故事就開始在血月國傳播,結果,那些原本對她充滿敵意的血月人開始同情起她,甚至為她這份勇氣折服。再加上她後來主動和公冷安商量,幫助血月重新訓練兵馬,血月人的感情就再也壓抑不住的倒向了她。

  每天她往返於兵部、校場、皇宮、丞相府之間,路上都會碰到許多血月百姓和她打招呼。這些人真誠的笑臉,讓她因為遠離故土、身背叛國之名而深埋的傷感,漸漸地消散了許多。

  和李承毓說起這件事時,他露出了然的笑容,“所以我說做人不僅要抬起頭,有時候也要低下頭,就是這個道理。”

  “是啊,李大丞相說的都是至理名言。”她也學會和他開玩笑,沖著他做了個鬼臉。

  即將要離開攤子的時候,婦人又翻出一張年畫,包好了塞給她。“這件東西您也帶著,算是我的心意。”

  “已經拿了一盞燈籠,怎麼還能再要?”她甚是尷尬,反手要掏錢袋。

  但那婦人笑眯眯地說:“這是求子圖,最適合新婚之人,您要是想成親之後趕快抱個胖小子,可不能拿出來丟了。”

  結果,聶青瀾滿面通紅地回到皇宮。

  一入寢宮,宮女采兒就喜孜孜的迎上來,“殿下,您的禮服已經做好了,丞相叫人送入宮,請您試穿,說如果有哪兒不合適,可以命人改。”

  在宮女燕兒因刺殺她不成而服毒自殺後,采兒有好一陣子不敢和她說話,現在總算時過境遷,采兒再看到她時重新有笑容,又因為聽到那些故事,對她更是萬分崇拜,死心塌地。

  聶青瀾看了那鮮紅的長裙,失笑道:“我以往都很少穿這麼漂亮的衣服,到了血月之後,卻一天到晚穿裙子,都是你們丞相逼得到改了習慣。”

  “殿下還是穿裙子好看,女人就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對。”采兒本來尊稱她為“聶將軍”,也不知道幾時起,跟著李承毓改稱她為“舉下”,也許在心中,已將她視為血月未來皇位的繼承人。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試穿這件衣服時,就有太監來報。“丞相來了。”

  采兒頑皮地笑道:“丞相大人真是心急,等不及要看新娘子的樣子了。”

  聶聲瀾無奈的擺手,“少和我貧嘴,叫他在外面等著。”

  “叫丞相等著?您可別忘了,他身上的傷還沒痊癒呢!這麼冷的天,難道要凍壞了他?您不心疼啊?”采兒真是大膽許多,都敢和她頂嘴了。

  她當然不會讓他苦等,還是叫了他進來。

  李承毓見她面露不悅,一愣,問道:“怎麼了?”

  她感歎地說:“這宮內宮外的人心思全向著你,似乎人人都認為我選擇嫁你是嫁對了。”她拿出那盞紅燈籠,“今天在路上看這燈籠好看,本來想買一個掛在新房門口,結果人家攤主死活不肯收我的錢。”

  “百姓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你不收,人家才要難過。”他走到桌邊,打開另外一個紙包,看著那張胖娃娃的年畫,啞然失笑,“這種東西你也喜歡?”

  聶青瀾酡紅了臉,一把搶過,“哪是我要的!這也是人家強送給我的。”

  “別搶,小心撕壞了。”李承毓一轉身,將那年畫重新卷起,放到一邊。“衣服試過了嗎?”

  “衣服剛到,你人就到了,哪有工夫試穿?”

  她拿起衣服,不料他從後面連人帶衣將她擁住。

  “呀,衣服要皺了。”她嬌嗔著,輕輕掙扎一下,沒有掙開更不敢用蠻力,總怕傷到他的傷口。“小心讓人看到。”她輕聲提醒,但語氣太過溫柔。

  李承毓微笑道:“每次見你,總像是作夢一樣,至今還是不敢相信你會答應嫁給我。所以旁人看不看的我也不管了,更何況這皇宮之中有誰敢隨意走動?”

  聶青瀾心跳很快。這一個月,與他的感情益發深厚,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竟然能跨越國界,涉過千山萬水,將自己的終身許給一個幾個月前還不認識、甚至不曾聽說過的人。

  “外面的事情……現在進展得如何了?”過了許久,她才重新開口,有點不情願、卻又不得不詢問現實中那些煩惱人的事情。

  自她和李承毓那日在眾人面前宣佈要成親之後,除了公冷安及其親信表示恭賀外,上官榮和端木虯一直避而不見。

  前些日子,李承毓出人意料的提名讓上官榮兼任吏部尚書,上官榮自然喜出望外,但端木虯大為不滿。然後,他又將端木虯的侄子端木齊調任到兵部兼職,很快地,他再借巡視地方防務之名,將端木齊外派出去。人人都知道外派的官其實是個肥缺,端木齊走得歡天喜地,端木虯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一波事情暫時算是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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