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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那個在背後操縱他們的人又是誰?」她脫口而出,實在是因為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希望求得答案。

  鳳玄鈞眸中的黑色更濃。她還在裝?如果不是偷聽到丘泉澤與那人的談話,她怎麼會知道丘泉澤與成風侯的背後還有別的人在暗地操縱?

  但是,剛剛他潛到議事廳,偷聽談話的時候周圍應該並無一人才對,那她又是從何得知這些事情的?

  如果剛才幫他擊退敵人的真的是她,那她身上這些神秘的力量又是從何而來?難道她真的和鳳玄楓的皇后一樣,都是妖精嗎?

  他的眸子深鎖住她的,但是自她的眼中,他能看到的只是淡定的從容,空幻的感情。

  這個女人,如謎一般難懂。

  鳳玄鈞扣押丘泉澤的消息並沒有立刻傳到外面去。畢竟丘泉澤常駐於此,手下更有雄兵近萬餘名。若消息走漏,發生暴動就不好收拾了。

  鳳玄鈞將丘泉澤單獨帶入後院的一間廂房,由重兵把守,此間變成了一間密室。

  「丘泉澤,有什麼想說的不妨現在開口,你或許還有一點活命的機會。」鳳玄鈞把玩著手邊一個鎮紙,斜睨著下面那個已經落魄的將軍。

  丘泉澤並非不堪一擊的人。他剛被抓住的時候還很有些骨氣地要自殺,但是被鳳玄鈞的手下按住,沒有死成。此後就閉口不語,一個字都不說了。

  現在鳳玄鈞問他,他依然是那個樣子:垂著頭,閉緊嘴唇,不發一言。

  「你不說也沒什麼,看樣子你是不怕死。」鳳玄鈞淡淡地笑笑:「我是很敬佩不怕死的人,但要看是真的不怕,還是假的。」

  他拍了拍手,門口出現藏海琪。「把丘泉澤的手下帶到南院,集體處斬!」

  丘泉澤慌忙抬頭,脫口說:「你不敢!沒有陛下的命令,你不能隨便殺人!」

  鳳玄鈞抖出一張手諭:「看到上面的字了嗎?陛下早已賦予我生殺大權,就是為了對付爾等叛賊小人的。」

  丘泉澤一看到這張手諭,臉色立刻灰敗如土,他掙扎著說:「你這張手諭是假的!」

  鳳玄鈞沒有反駁,就是淡淡的冷笑。那笑容已經告訴對方,這種幼稚的質疑只能表明對方的心理已經脆弱到何種不堪一擊的地步。

  果然丘泉澤在他的笑容面前漸漸地失去了傲然挺立的氣勢。緊接著南院方向傳來三通鼓聲,丘泉澤的臉色霎時間更是白如紙。

  片刻後,藏海琪手捧一個託盤走進來,上面用紅綢覆蓋著什麼東西。他立在屋中,說道:「王爺,叛賊已經處斬。這是其中一名將領的首級。」

  鳳玄鈞說:「拿給他們的主子看看。」

  藏海琪將託盤捧到丘泉澤面前,面無表情地說:「丘將軍請看。」

  丘泉澤閉上眼,嘶啞著喉嚨說道:「不必了,他們跟我一場,如今被我連累,只希望王爺不要難為他們的家人。」

  「好說,我對滿門抄斬並無興趣。」鳳玄鈞盯著他:「不過你要想讓更多的人免於死在屠刀之下,最好還是說實話。」

  丘泉澤抿了抿嘴角:「我若是說了實話,才會有更多人死。」

  鳳玄鈞頓了頓,忽然直指問題要點:「那個人到底是誰?」

  「王爺說的是哪個人?」丘泉澤還在做徒勞的抵抗。

  鳳玄鈞冷笑道:「此時不會有別人趕來救你,你多拖這一會兒難道就會有什麼變故發生嗎?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實話都說出來。我的耐性也是有限得很。」

  丘泉澤沉吟片刻,說:「王爺,可否給我點時間想想?」

  鳳玄鈞看了他一會兒,對藏海琪說:「帶他下去,看住了。」

  藏海琪去後不久又回來,一進門,他就忍不住問道:「王爺明知道他是緩兵之計為什麼還要答應他?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必須給兩針狠的。」

  鳳玄鈞說:「他打的什麼主意你真的都知道?我倒是覺得他這樣瞻前顧後倒並不完全是想拖延時間。那個在後面支配著他的人一定是有極大勢力的。所以才會讓他這麼害怕。」

  檀香忽然匆匆跑進來,問道:「我聽說你殺人了?」

  鳳玄鈞看她一副擔驚受怕,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殺人的事情會交給陛下。」

  「那剛才南院的事情……」原本她有急事來找他,但是剛走出院門不久就聽到有人傳說南院要處斬幾個企圖謀逆鎮國王的叛徒,驚得她急忙趕到這裡。

  一眼看到桌上那個被紅綢蓋住的託盤,她不由得怒道:「你還騙我?這是什麼?」

  「這個?」鳳玄鈞陡然揭開那塊紅布,笑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除了鳳玄鈞,連藏海琪都笑得很詭異。檀香困惑著走過去,雖然不能說害怕,但是看到那紅紅的,血球一樣的東西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但她仔細一看還是看出了破綻:原來這不過是幾個西瓜做成的假頭罷了。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些紅色的染料倒在上面,竟可以以假亂真。

  藏海琪笑道:「王爺說了,任何人未經陛下審訊就私自處斬是不對的。但是又想讓丘泉澤這塊臭石頭開口,所以乾脆和他開個玩笑,看看到底能逼出多少真心話來。」

  「像丘泉澤這樣的人用這種方法是有效的。」鳳玄鈞話中有話,悠悠地說道:「但是有些人你就是用最冷酷狠毒的辦法也未必能把他的真心話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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