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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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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那幾個鬧事之人請王爺交出送到刑宮法辦。」成風侯步步進逼。 「哼!」鳳玄鈞陡然沉下臉:「侯爺,我敬你是老臣,所以好言相待,當日我雖然不在場,但是是非曲直我也是知道的,所以侯爺別欺人太甚,本王可沒有工夫陪你在這裡磨牙。」 成風侯的面子上掛不住了,他本來以為憑自己的身份,鳳玄鈞多少會賣他個面子,說兩句軟話,也讓他在手下人面前爭點面子,沒想到鳳玄鈞的態度如此強硬,竟讓他下不來台了。 就在成風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兩廂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從鳳玄鈞的隊伍裡走出一個年輕的士兵,來到兩人馬前,拱手笑道:「侯爺王爺,今天是大軍出城的好日子。二位為鳳國疆土安危鞠躬盡瘁,怎麼在這件小事上大動肝火?若是此時有外國人士到來,看到這種情景還以為我們鳳國群臣失和,豈不因小失大?」 鳳玄鈞眉骨一沉,不是已經吩咐他們不要多話?怎麼還冒出個多嘴多舌的? 「這件事若說是哪一方不對,則必然是偏袒了另一方,侯爺和王爺也不會願意。依小人之見,這本是下人們見識短,涵養差,所以才會有拳腳之爭,侯爺王爺如果也因此爭執不休,下面的人有樣學樣,只怕後面還會有大禍。不如就在這裡握手言和,各自回去約束自己的部下,嚴加管教,不是最好嗎?」 那名士兵又對成風侯彎了彎腰:「侯爺手下有人受傷,那幾名守城將士也同樣掛了彩。大家各自都吃了虧,這也正好是對他們的訓誡,讓他們知道以後再不能逞強鬥狠,耀武揚威。」 「侯爺今天親自來送王爺,顯然是大人大量,想將這件事說清楚,免得大家放在心中生了疙瘩日後難解。其實我們王爺也早想登門拜望,只不過這次實在是行程匆忙,來不及過府詳談,也請侯爺看在王爺同樣是為國奔波操勞的份上,不要生氣。」 他一大番的侃侃而談,說的成風侯漸漸順了氣,連鳳玄鈞都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從何時起,自己的手下竟然有這麼一號人物?怎麼他從來都不知道? 那士兵走到鳳玄鈞的面前,揚起頭伸出雙手:「王爺,請賜您隨身酒壺。」 乍然近距離看到這張臉,鳳玄鈞的心如明鏡,脫口而出:「原來是你。」 士兵依舊笑吟吟地舉著雙手,鳳玄鈞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就將酒壺交給了他。 士兵走到成風侯面前,高舉起那只酒壺:「侯爺,這酒壺是王爺貼身之物,也是他最珍愛的一個物件,壺中之酒是新釀好的吟露。想來侯爺剛才不肯喝酒定是嫌那壺酒的味道不好,不如嘗嘗這一壺如何?」 吟露酒是天下聞名的名酒,以其原料珍貴,釀造手段複雜,味道醇香濃厚而馳名。鳳國裡會釀造這種酒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一聽到這個酒名,連成風侯都不由得動容,伸手接過,打開酒塞就聞到那令人心醉的酒香,不由得贊了一句:「果然是好酒。」接著就連喝了幾大口。 那士兵笑道:「侯爺既然喝了酒,就表示和我們王爺講和了。即日侯爺也要返回所屬之地,小人代王爺提前祝侯爺一路順風。」 成風侯沒想到他如此機靈,自己幾口酒喝下去就被他說了個圓滿,搶了先機。雖然覺得就此講和未免太便宜對方,但是眼見大局本就在對方手裡,這小兵又將所有場面上的話都說足了,也算是給他留了很大的面子,於是將酒壺擲了回去,哼了聲:「難怪武王戰無不勝,連手下毫無品階軍銜的小兵都這麼有見識,本侯不服你還真是不行呢。」 鳳玄鈞在馬上拱手:「好說,侯爺相送之意本王感激在心,天色大亮,侯爺請回吧。」 待侯爺的人馬走遠,鳳玄鈞虎目掃向那個還立在原地,笑容可掬的小兵,喝了聲:「把他帶到馬車上,我有話問他!」 其他士兵都覺得疑惑,見這個小兵這麼能說會道,又面容清秀,應該是很引人注目的,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小兵被推向停在隊伍最後方的一輛大馬車上,還沒坐定,鳳玄鈞一掀車簾也坐了進來。 「誰讓你穿成這個樣子,還提前混到我的隊伍裡?」 那名士兵自然就是檀香,她笑道:「王爺不是怕我女流之身行動不便,給王爺添麻煩嗎?所以我請陛下為我準備了這身軍服,在王爺的隊伍裡掛了個號,就這樣來了。」 「你們還真是胡鬧,這是行軍,又不是姑娘出門踏青。你若是不開口,這一長路走下來你受得了嗎?」鳳玄鈞簡直又氣又惱,想不到鳳玄楓越來越會給他找麻煩。 「老老實實在馬車上呆著!沒我的命令不許隨便下車走動!否則我可不管你是醫生還是女孩家,到時候別怪我罵人不給你留面子。」 鳳玄鈞怒氣衝衝地走下車去,緊接著檀香就聽到他對外面的人吩咐:「車內就是陛下派來的檀大夫,她是個姑娘,你們小心伺候著,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要是讓我知道了,可饒不了你們!」 檀香在車內聽著先是一愣,複又一笑。她本來還奇怪,怎麼長長的隊伍裡出來一個裝潢考究的馬車,原來竟然是他提前為她準備好的。 她掀開車簾往外看,只看到他的背影走遠。想不到這個人看上去鐵口鐵心,不留情面,倒是心思細膩,考慮周全。 這馬車寬大舒適,多坐兩個人都沒問題。車廂一角還有個藥箱,放了幾本醫書,想來都是鳳玄鈞吩咐人準備的。 既然如此,就卻之不恭了吧。 有一路的時間可以近身接觸鳳玄鈞,更勝過遠遠旁觀,猜測他的心思,所以她才讓嫵媚和鳳玄楓送她到這裡來。 在皇城內對他的瞭解有限,只有在邊關沙場之上,才是他真正縱橫馳騁的天地。那裡會有他的成長,有他的傳奇。她甚至是有點迫不及待的要去融入那一切,而千年的修行並未幫她在這種等待上解除心浮氣躁。 定力不夠,這正是佛祖要磨練她的禪心。 她靜下心,坐定,神思空空。還鳳寺中幽遠宏大的晨鐘之聲猶如佛音,穿透一切既有既無之體,普照全身。萬物,當俱不復在。 唯留她與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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