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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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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和鳳國相府的那株五百年睡蓮私交甚好?」 九靈慢條斯理的詢問讓綠腰又是一驚,呐呐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冷冷的魔音從她的頭頂罩下,「以前她沒有修煉人身也就罷了,為何今日還不到場?是藐視本王嗎?」 「大人錯怪她了。她向來不懂人情世故,也沒有人教過她這些,是我的錯,身為朋友忘記提醒她給大人賀壽,還請大人千萬不要怪罪。」 九靈漠然聽她解釋完,才又問:「我還聽說她與鳳國的新皇鳳玄楓過從甚密,如果是真的,你告訴她,妖界有妖界的規矩,任何妖精要做違背妖界規矩的事情,必須先問過我。如果擅自任意而為,她要掂量掂量能否承受我的懲罰。」 「是,是,我一定轉告她。嫵媚是很聰明的,肯定不會違背大人的意旨。」綠腰頻頻叩頭,全身冰涼,手心出汗。 終於捱到九靈將視線轉向別人,她才能悄悄離開。 剛一退出壽宴,不等姥姥罵她,她就飛也似地跑向鳳國皇城,跑向鳳玄澈的府邸。她要立刻見到他,和他商量後面的對策。 看今日九靈的口氣,定然不會同意嫵媚擅自脫離妖籍與鳳玄楓成親,以九靈的手段,如果要懲罰誰也反抗不了,只有死路一條。 而嫵媚對鳳玄楓的心是至死不變,這種情況下,誰有辦法解開死結?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鳳玄澈了。 但是,楚王府中空空如也,找不到鳳玄澈的蹤影。他去哪裡了?他不是答應過她,要再見她一面的嗎?他不會獨自離開才對啊。 她掐指念咒,在天地間搜尋他的所在。但他就像平空消失一般,沒有絲毫的氣息。 他存心躲避她?她呆住。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絕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以前每每她遇到危險,都是他在身邊幫她脫困解難,這一次他也一定會出現的。 緣腰急得茫然無措,眼淚都快盈出眼眶。無意間,她看到玄澈心愛的那只黑貓伏在牆角,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她急忙奔了過去。 抱起那只黑貓,她急急地問:「鳳玄澈去哪裡了?你的主人去哪裡了?你知道的,對不對?快告訴我,我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商量!」 黑貓的爪子在她的袖口抓了抓,跳下她的雙臂,獨自進入玄澈的書房。 又是這裡?黑貓到底要告訴她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把她引向書房?這裡藏著怎樣的秘密? 綠腰跟隨黑貓再次走進忘齋,黑貓如上次一樣站在畫軸的下面。 「那幅畫裡有秘密?」她問。 黑貓「喵喵」叫了兩聲,好像是在回應她的問題。 她將畫取下,放在桌上,伴著月光仔細審視畫的內容。今夜是月圓之夜,月華分外明朗,畫紙那名舞劍的女子在月光的映襯下,好似重新活了過來,隨風翩翩起舞一般。 綠腰擦了擦眼睛。是她眼花了嗎?那女子的寶劍怎麼好像和白天看到的不大一樣? 月華照在畫上女子手持的劍身上,原本淺淺的劍身顏色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如星光璀璨,奪人眼目。 倏然,那道光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行小字,幽幽浮動—— 今生骨肉分離,相見無期,唯有自畫母像,留交澈兒以慰想念。 母依離泣淚書 綠腰張大嘴巴,驚得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這幅畫畫的是鳳玄澈的母親?依離是他母親的名字?他和鳳玄楓不是同母所生嗎?他的親生母親,為什麼要留給他這樣一幅畫、這樣一行字? 鳳玄澈,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此時玄澈與綠腰的距離並不遙遠。 他本來準備離開皇城,但是半途又折了回來。他沒有通知玄楓,只是悄悄見了嫵媚一面。 見他來到,她有點吃驚,「你不是說你要走?」 「嗯,回來囑託你一件事。」他攤開手,手上是一個木雕的配飾。「把這個轉交給綠腰。」 「為什麼你不親自給她?」嫵媚伸手接過,仔細打量這個木雕。看得出這必然是他的貼身之物!她心思聰穎,立刻猜出他的心意,「你是想讓她……」 「讓她斷了見我的心。」他斬釘截鐵地說,「所以,也不要告訴她說,這個東西是我給的,就說是你偶然得來,有防身護體的功效,佩戴之後絕不可以離身。」 「你這樣關心她,卻不想讓她知道。」嫵媚望著他,「你以為她會猜不出這東西的來源?讓一個人死心,怎麼可能隨意說說就做得到的?」 「她不是人,是妖。」玄澈淡淡地說。「她與你不一樣。五百年你只在池塘中看著日出日落,而她的眼看過太多的情仇愛恨,讓她動心愛一個人很容易,讓她忘記一個人也很容易。」 「你說這樣的話是存心瞧不起她,還是真的不瞭解她?」嫵媚有些不悅,「綠腰對你一往情深,就算她察覺不到,你也察覺不到,我在旁邊看了幾個月,能看不出來嗎?」 她盯著他的眸子,續道:「即使是你,要忘掉她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若心中沒有她,當初為何要執意留下她為你護法?難道沒有她,你就真的不能為我運功了嗎?」 「我只是不想看她成天惹禍罷了,並無他意。」 玄澈的解釋反而招來嫵媚的嘲笑,「你若心中沒有她,為何要擔心她去惹禍?她惹了再大的禍又與你有什麼關係?看一個妖精自取滅亡,不是你們誅妖道士最樂見的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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