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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殷紅了雙頰,她的兩腮甚至此額頭那道禁錮還要滾燙。

  她已是他的人了!經過人結合的儀式,她不再是情關深鎖的妖靈,被釋放的情潮如決堤之水,一泄泄而出,奔騰氾濫,再無回頭之路。

  玄楓由秘道回到自己的府第,推開暗門,剛剛進入書房就見玄澈坐在屋中的太師椅內,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他毫不驚慌,淡淡地問:「不是說要離開皇城嗎?怎麼還沒走?」

  「昨夜你去哪裡了?」玄澈盯著他的眼睛,「你的臉上有妖氣。」

  玄楓依然沉靜,「既然你已看出來了,何必還問我?」

  「你與她……行房了?!」向來鎮靜的玄澈都不免亂了神色,他霍然站起。「你可知她身為妖,與你分處兩界,她的妖氣遠勝過你的人氣,行房一夜你得耗損多少元氣?若你執迷不悟,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死在她手裡。」

  他無聲地一笑,「原來你也是關心三哥的?這些年向來都是我尋你、找你、愛護著你,我以為你習慣了被人寵溺縱容,從不知如何關愛身邊的人。今天聽你說這些話,三哥很安慰了,不枉費我平時疼你、護你一場。」

  「三哥,」玄澈雙眉糾結,手指搭在他的脈上,「你的身體中已有妖氣侵入,必須儘快去除。你坐下來,我幫你運功。」

  「不急。」玄楓擋開他的手,「這點妖氣還傷不了我。既然你還不走,那今日的婚宴你也要去咯?」

  玄澈看著他,「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但是……」

  「但是你怕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一定要去看一看,若萬一我行事過分,可當場把我拿下。」玄楓說得很輕鬆。

  但玄澈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激動,「三哥,你知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玄楓冷笑一聲,「我們幾人中,大哥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二哥鎮守邊

  關,麾下雄兵無數;你身為神官,手握人妖神鬼多少生殺大權;玄城之位也遠在我之上,我一個小小的文書院執掌能在你們的眼皮下做出什麼事來?」

  「三哥!」玄澈忍無可忍,「你今日說話未免太傷人了!」

  「我從不想傷人,只是別人先傷了我。」玄楓面無表情,「你請回吧,既然你要觀禮,穿得這麼隨意可不好,我的府內沒有你的王服可換,晚間我會在太子府等你。」

  這句話已是逐客令,玄澈知道再也沒有談下去的餘地。他囁嚅著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出口。

  玄澈走後,玄楓叫過來執簫,低聲吩咐,「通知所有人,今夜嚴密圍守在太子府外,聽我的命令行事。」

  「是。」執簫匆匆去了。

  多年的謀劃,將在今夜見分曉。

  玄楓捏緊指尖,幽深地微微一笑。

  玄煜的腳步有些趑趄,當他站在大紅的新房中時,周圍的紅色和上湧的酒意讓他暈頭轉向。

  依稀可以看到床邊坐著的窈窕身影,他跟艙著走過去,咕噥著,「讓我看看,父皇親自為我選的是怎樣一個奇女子?可以保我的命?」

  他伸手去揭蓋頭,新娘霍然起身避開,他差點摔倒。蓋頭如紅雲飄落在地上,玄煜努力張開迷蒙的醉眼,看到的是一張塗滿脂粉的面容。他已認不住這個女子就是當時讓他嚇掉了魂的妖精,唯一能判斷出來的,就是她的姿色的確出眾。

  「看來父皇還是疼我的,沒給我找個母夜叉。」他嘿嘿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千金?」

  嫵媚抿緊嘴唇,沒有回答。

  這個滿身都是酒氣,笑得有些邪氣的男人就是太子?那個被鳳皇指定是她丈夫,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她掩飾不住眼中的嫌惡。她絕不吐露自己的名字,那是玄楓為她取的,只有從他口中喚出才有意義,其他任何人叫她的名字,都是對她與玄楓感情的一種褻瀆,她絕不能容忍。

  「看來是缺乏家教,居然讓你敢如此仵逆本宮的意旨?」玄煜半靠著床架,一瞪眼,「你你過來,坐到本宮腿上!」

  嫵媚看向桌腳,那裡有一壇酒,是玄楓悄悄給她,要她給玄煜喝下的。雖然她不知道酒裡有什麼,但只要是玄楓說的,她一定照做,而此時便是最佳時機。

  她打開泥封,執起酒罈,小心翼翼地傾倒出一杯酒。

  酒水四溢的香氣讓玄煜開始四下盲目地尋找,「什麼酒這麼香?」

  他醉眼朦朧看到嫵媚手中的酒罈,恍惚地想了起來,呵呵乾笑。

  「老三說,這酒最適合在洞房時喝,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正好試一試。」他對著她一擺手,「你還算是知趣。」

  嫵媚將酒杯遞到他面前,仍舊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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