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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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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淚,滴落唇邊。閉上眼,五百年的情動灰飛湮滅。 「為什麼不肯早一點告訴我她的身分?」玄楓揪住玄澈的襟口,「在我府中時你若能告訴我她是誰,我絕不會讓她在父皇面前出現,她也不會被打入天牢。」 「你阻止不了她的,她命中註定是為你而來,你也藏不住她,因為她就活在這個世界上。」玄澈的眸子靜靜地望著他,「三哥,你以前從未這樣失態,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女子。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玄楓鬆開手,咬著牙並末回答。 「三哥,人妖殊途,你們之間只有緣沒有分。」玄澈苦心勸告,「我本想再晚些時候把她收走,以免她殃禍於你,沒想到父皇先識破了她的身分。」 「父皇會殺她嗎?」他問。 玄澈搖搖頭,「父皇若想取她的性命,今天在大殿上就可以下令賜死了,會特意留她活命,父皇肯定是另有用處。」 「什麼用處?」他猛抬頭問,「難道是要……」 「你別多想,」玄澈說:「雖然父皇今天的口氣絕無轉圜、疾言厲色,但是我卻覺得父皇眼中並無殺氣。」他停了停,笑道:「你知道她是什麼妖精變的嗎?」 玄楓看著他。 「說起來,她與鳳國有五百年的緣分,也曾是鳳國的一則傳奇。」 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莫非是相府中的……」 玄澈點點頭,「就是那株睡蓮。」 玄楓倏然沖到窗口,窗外是藏藍色的天空,今夜無月,星光璀璨,映得夜色下的花池一片瑩白。 那株睡蓮……他當然記得。 相府中的初識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她」迎風而立,娉婷綽約,便如那含羞 的西子,欲言又止,欲吐遺休,讓他在怦然心動之後,第一次領略到「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意境。 她竟然會是那株睡蓮……那株在鳳國沉睡了五百年的睡蓮?! 她是為他而來?為了他攪得相府因關係鳳國運勢的睡蓮一夜突然消失而大亂,為了他鳳國上下不得安寧。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而不是別人? 為什麼他只有面對她時才會方寸大亂? 「我一直以為……」他喃喃低語著,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他一直認定了她是大哥或者二哥派來監視他的人,認定了她在這個風起雲湧、爭鬥詭譎的王朝中,扮演著與別人並無二致的角色。 他對她的逗弄和嘲諷,原本都是來自於他對她的不信任,後來漸漸地,也出自對她的憐惜。 卿本佳人,何必要為別人賣命?若她肯看透一切,不再做大哥或二哥手中的刀劍傀儡,她與他之間或許還會有一段難解的情緣。 結果……原來從沒看透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今天她的眼神如一把冰雪做成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口。 無形的血分明地淌在他的心頭,滴滴灑灑,仿佛連他的白袍都已浸透,只是這景象只有他自己的眼才能看得見,便如她對他的癡情之深,只有他的心才能體會。 血中模糊的豈只是他們剛剛萌生的那一縷情種,風中消散的又何曾是她等了五百年的情緣。 「我願用我的身換她自由。」他終於堅定地將決定說出口,說出來的一刹那,他才感覺到釋然。 愛一個人本不應該是痛苦,為何他們的相愛竟是醒悟得這麼遲,又這麼艱辛? 綠腰這幾天一直很煩惱。自從嫵媚愛上三皇子玄楓之後,就開始了水深火熱的 生活,像只飛蛾撲火地投入愛情的深淵之中,全然不顧她愛的人到底能不能給她同等價值的回報。 既然阻攔不住好友為愛癡狂,她也就只能幫好友接近所愛之人了,雖然她預見這份狂熱的愛不會持續太久,但也沒想到暴風雨會來得這麼快呀。 想救嫵媚,無奈天牢內外都被鳳玄澈的禁符貼滿,她根本無法靠近。 鳳玄澈,又是那個混蛋!這個人簡直陰魂不散,不僅攪得她的生活一團亂,連嫵媚那麼善良的妖精都不放過。 無奈之下,她去尋找自己的前輩朋友,也就是還鳳寺的香姊。 香姊給她指點了一個辦法——如果有佛前供擺的千年聖水,所有的符咒都可以化為烏有。 但是這樣的千年聖水到哪裡才可以弄得到? 香姊幽幽地說:「靈山老母門前的聖泉水是觀音大七淨水瓶中的淨水化成,或許你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 「靈山泉水?」她的眼睛陡然一亮,忽然想起那日在楚王府中聽到玄澈說的一句話。他說他帶給那只黑貓喝的水,可不就是靈山的泉水嗎? 希望那只黑貓別貪喝,哪怕留下一點點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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