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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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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玄宸欣賞她的呆怔,「我從周邊各國買了一批絲綢,包括中原的,大概對你們慶毓坊有些用處,只是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哪些材質,就每樣買了一、二十匹。」他一邊說,一邊跟她往屋裡走。 其實屋內幾乎已經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很多布匹因為擺放不開,已經懸掛到牆上,那一面面五彩繽紛的牆壁,像一道道迷幻的影像,讓白佳音眩暈。 置身於這間遮天蔽日,全是五彩絲綢的房間內,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感動還是震驚。 觸手可及,全是光滑的絲綢,即使她身為慶毓坊的當家,見慣了綢緞滿箱滿庫的景象,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色彩,這樣的豔麗,這樣的光彩奪目,這樣的……絢爛至極。 「你是想讓我感動麼?」她緩緩轉身,望著對面的那個人。 如果這是他的目的,那麼他已經做到了,她的確被感動了,滿心胸充斥著的熱度不是憤怒、不是狂喜,只是一種可以穿透人心,讓她無力抵抗的溫暖。 他,永遠都知道什麼樣的東西是她看重的,怎樣才能讓她動容。 從三年前的悉心呵護,到現在的用盡心思,她的弱點跟所有女人都一樣,只是渴望被人關愛,被人照顧,被人需要,被人擁有。而這一切,他都給了她。 他慢慢的靠近,腳步還有些虛浮,順手拉起旁邊一匹如蟬翼般輕薄的紅紗,將她兜裹住,然後又密密的吻了下來。 這一次她沒有掙扎,那紅紗的顏色實在耀眼,讓她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只希望自己在這一刻像火焰一般,也可以燃燒起來。 然後,意亂情迷的,跟他糾纏著倒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如秋飄零般一件件剝落,與所有的絲綢混在一起。 她光滑的肌膚因為碰觸絲綢的質地而泛起寒栗,他卻一點點吻過,哪怕是最敏感的部位都不放過。 他很知道該如何點火,如何將她深埋在心底已久的那些熱情一一挖掘出來,像暴風雨一樣的釋放,而不是像蠟燭一樣燃盡。他要的,不是她的燃盡,而是她的全部綻放! 當她的面容已經由桃紅轉為豔紅,當她的肌膚已經由冰涼變得火燙,他才將自己的熱度燒灼在她最柔嫩的角落,那裡——是快樂的溫床。 撥開她已經濡濕的額前散發,他扶著她的腰肢,魅惑的笑著,「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騙了我?」 「什麼?」她含糊的回應,大腦已經無法運轉。他在問什麼?她又騙過他什麼? 「關於你已經嫁人的事情。」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那被痛苦和極樂折磨著的壓抑表情,並不是一個經人事的女人所該有的表現,他相信她是騙他的,她不可能嫁人,不可能成親,因為他已經斷定她在這三年中和他一樣在等待。 靜靜地等待,即是暗夜中一直看不到半點光明,卻心猶不死。渴望著,盼望著……這一刹那的天地交融,休戚與共,生死相同! 他重重的侵入她的身體,不帶一絲柔情,一貫有的強硬迫使她忍住疼痛,接納他的全部。 她喘息著,本能的想抗拒,卻因為他密密的貼合,無法離開他半寸。 人生已經冰冷了二十年,只有這一刻的她才像是活著,不,這也不是活,倒像是墜入穀底,又像是升上雲端。 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丟了矜持、禁錮,交了身、付了心。 白佳音睜著眼睛,看著頭上那依舊燦爛的顏色,似乎每一抹都像是他的笑——妖而惑人,魅而空靈。 纏在身上的,有絲綢,有彼此的衣服,偏偏沒有半點保暖的作用,所以她只好將身子再蜷縮得緊一些,以求溫暖。只是這一縮,最終卻又投進他的懷中,只因為在那裡才有她最需要的熱度。 他低低地笑著,手指隔著紗,還在輕輕撫摸著她的肌膚。 「佳音……這樣叫你可以嗎?總覺得有些怪,還是喜歡叫你『白大小姐』。」 他貼在她的頭頂,輕聲說:「多謝你肯抱著我,我第一次覺得被人這樣擁抱是如此的幸福。」 她呆住。這個妖孽又看出她的心思,而且竟然還搶去她心底要說的話?這些話,應該是她這個女人說的,但被他說出來,卻有一份悲涼之意。 「一定有無數女人抱過你吧?」平靜後,她想起心藍公主對她的提醒——他有女人,一定有很多,只是她從未見過。 他的唇,隔著綾羅綢緞貼著她的身體,那熱度竟然可以穿透。「我的確擁抱過她們,但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擁抱我。」 這該是怎樣的認定,他給予她一個遠不同於其他枕畔人的地位。這算是什麼?是一塊安撫她不安之心的定海之石?還是一道封鎖她心底妒意的封印? 「你的病……已經好了?」她遲疑地問,試著轉移話題。剛才他還那麼虛弱,一轉眼,已經可以跟她陷入如此的激情纏綿之中。 「這病來的快,去得也快,只要喝了那毒藥,就會生龍活虎。」他微笑。 白佳音再度狐疑道:「你這是什麼病?」 「需要以毒攻毒的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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