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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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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裡一帶,「想問什麼就問吧。」 懦動了下雙唇,卻終究沒問飛鷹斬,也沒問宋孟德的質疑,她只是輕歎道:「為什麼最近冥冥之中總像是有股力量,故意在拆散我們?」 鸞鏡一震,沒想到讓她如此傷心的癥結是這個,來時的憂慮和擔心頓時一掃而光。 他輕聲安慰道:「但我們不會被拆散的,對嗎?」 「嗯。」九歌習慣性地讓自己埋在他胸前,將全身力量都卸給他去承擔。「鏡,是不是因為我們身處皇權的頂峰,所以才會被這麼多人嫉妒和破壞? 「也許吧。」他小心翼翼地疏導著她的情緒,「這是我們必須付出的代價。 「那麼,如果我不當女皇了呢?」 她忽然提出的想法讓他驚訝,「不當?」 「嗯,把皇位讓出來,給三哥四哥,或者隨便別的什麼人,然後我們兩人,找一處沒有人的地方,哪怕是和你回長月島都好,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心事了。」 鸞鏡將她反轉過來,像往常一樣托起她的臉,在她的眼角發現一抹淚痕。 「九歌,面對困難的時候如果只是一味地逃避,困難並不能真的離開你。」他嚴肅地說:「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你父皇是如何將鳳朝交托到你手 上的。他現在還昏睡不醒,而你,就要這樣不負責任地丟下他、丟下你母后,和我一起跑到那無人的茉島上,過著你以為會逍遙自在的生活嗎? 「九歌,長月島不會真的讓你自由,如果你和我到了那裡,你會發現你更加想念皇城裡的一切。」 她避開他嚴峻的眼神,抓緊他的腰帶,「我知道你不想我這麼懦弱,但是,最近我總是有點怕……」 「怕什麼?」 「不知道,只是覺得好像以後還會有更大的風波。」她喃喃自語的道出糾結於她心頭的陰霆。 雖然想要忘記,但是自雲初濃草出那封信之後,一直到現在宋孟德跳出來指責鸞鏡有假,她本來應該堅如磐石的心,就像被人用巨大的錘子一下下地敲砸著。 她是信任鸞鏡的!一定是信任的……那為何還是不能堅定這份信心呢?她不斷地自責,然而外界施予她的壓力,她又無法化解。 看出她的困惑和茫然,鸞鏡沒有多做解釋,他輕輕抬高她的臉,在她的唇上柔柔地吻下。 他知道九歌需要什麼,她需要能讓她堅定的力量,而這力量,只有他能給她。 果然九歌在他的一吻之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攀住了他的肩膀,拚命地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暖和力量,仿佛要將自己都融化在他的身體裡似的。 忽然間,殿外起了些騷動,依稀聽到有侍衛壓低聲音說:「別亂嚷嚷,小心驚動聖上!去那邊搜搜看。」 鸞鏡和九歌聞聲同時分開,她幾步奔到窗邊,厲聲喝問:「出了什麼事了?」 有侍衛連忙回答,「陛下,有人說剛才宮中出現可疑身影,懷疑是刺客。請陛下留在殿中,不要出去。」 「刺客?」她驚疑不定,「有人要殺我?」 她連忙回手想去拉鸞鏡,「鏡……」卻拉了空,再一回頭,只見鸞鏡拉開了殿門。 「鏡」她喚道,「情勢不明,先不要出去。」 他回頭一笑,「不錯,很有女皇的樣子了,你留在殿中不要動。」 說完,他逞自出了鳳棲殿,還反手將殿門緊緊關住。 鸞鏡走出殿外,叫住一名正在搜捕的侍衛。「有人看清刺客的樣子了嗎?」 「刺容動作很快,屬下沒有看清楚。」 他微微燮眉,再問:「刺客有幾人?」 「像是只有一人。」 剛剛才將宋孟德和吳遷之亂平定,他們是這次作亂之首,其他的將領應該不會輕舉妄動。而且他也信吳遷所言,他們並不想真的不利於九歌,只是想以武力討回自己的權力,那麼,今夜的這名刺客又是誰派來的? 目光迅速在四下梭巡,此時不遠處又傳來侍衛的呼喊—— 「刺客在這邊!快來人」 鸞鏡陡然騰身而起,掠上鳳棲殿屋頂,居高臨下,只看到眾多侍衛舉著火把,如游龍一般正向西南方向聚集,他立刻飛身而下,奔向火光所在之處。 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個黑影被侍衛們困在其中,雖然那人武藝超絕,已經打倒了一些侍衛,但是更多的侍衛正在趕往這裡,眼見那人是插翅難飛。 他眼波黯沉,忽然高聲道:「都圍在這邊,陛下的安全誰來保護?」他用手一指東邊正趕來的十幾名侍衛,「去鳳棲殿守著!陛下若是有事,你們誰能擔待?」 這一隊侍衛立即離開,遂給那名黑農刺客一個脫身的空隙,但對方竟十分膽大,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閃身來到鸞鏡面前,低聲說了一句,「謝了」這兩字中全無恐懼驚惶,反而還帶著幾分悠然的得意。 鸞鏡一咬牙,急促低喝,「走。」 那刺客飛身掠向旁邊一棵大樹,幾下騰躍後就無影無蹤。 他微微松了口氣,剛剛轉身,不禁又怔住—— 只見九歌被眾侍衛圍在當中,在火把的映照下,她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威嚴。 「陛下,你不該出來的。」他走到近前,低聲埋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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