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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你看,這是各郡縣庫存糧食的報告數字,從中可以看出什麼?」他指著桌上的文件問地。

  九歌瞥了一眼,「我怎麼知道?就是一堆數字而已,最多是知道誰的糧食多,誰的糧食少。」

  微微側轉過頭,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俊逸挺秀的鼻樑,他一直有看讓她都羡慕不已的白哲皮膚,到了冬天那種白哲還透著一種瑩白的亮色,吹彈可破。

  鸞鏡不知道她正在窺視自己,認真地開始為她講解起來,「各郡縣的數字和戶宮記載的庫存數量總數差了很大的斤數。你知道這又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算賬的人算錯了?」她胡亂應著,眼睛盯著他鼻樑下薄薄的嘴唇,正泛著珠王一樣的光澤,她還記得那裡溫溫軟軟的感覺。

  「各郡縣的數字都是自己報上來的,每年一報,按說戶宮應該派人查察,但是戶宮的人這兩年都沒有做查證的工作,只是按照往年的數字預估一個大概,這才導致兩者的數字相差過大。」

  「這麼說來,戶宮的人辦事太不嚴謹了,應該好好整頓一下他們才是。」她悄悄環住他的脖頸,柔聲說:「鏡,我愛你。」

  她突然的表白讓還沉浸在公務中的他一怔,抬起頭,看到她滿是嬌羞的笑臉,隨即她竟大膽地主動吻上他的唇,學看第一次他吻她的樣子,深深汲取著他的溫度和體息。

  他雖然有些詫異,但是沒有推拒,他環抱住她的腹後,將她向下一拉,拉倒在膝蓋上,俯下身回吻她。

  原本掌控節奏的她,氣息一下子亂了套,不甘心地咬了他的舌尖一下,讓他負痛的鬆開了唇。

  「沒良心的小東西,居然咬我。」鸞鏡好笑又好氣地按住她脖子,讓她動彈不得。

  她嬌笑著,一手卻襲上他臉頰,喘著氣說:「鏡,你有沒有這樣親過別的女人?」

  他的神情一肅,又詭笑著問:「很在意這個?」

  她望著他的笑容,忽然發現自己總是不能清楚這些笑意背後的意義。「別和我東拉西扯。有,還是沒有?」她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他遲疑了一下,剛要開口,外面冷不防傳來太監的聲音——

  「公主,王爺,太子妃來了,要見王爺。」

  兩個人急忙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有些皺亂的衣衫。

  九歌不解地問:「她來找你做什麼?」

  「為了太子身後的一些事吧。」鏡說:「你在這裡等我就好,我去去就來。」

  「不行,我要一起去。」她扯著他的衣角。

  他回身笑問她,「你能保證不在她面前露出破綻嗎?雲初濃可是很聰明的人。」

  這句話打消了九歌想尾隨的心。此時不宜公開她和鸞鏡的秘密,而雲初濃那雙睿智明亮的眼,的確讓她不能放心。

  她看著他走出大門,又將房門緊緊關上,再低頭看到那一大堆待處置的公務,開始覺得頭疼。

  鸞鏡走到大門口時,只見一輛馬車停在那裡,車旁站著兩名宮女和兩名太監。

  他上前一拱手,「見過太子妃。」

  雲初濃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您是皇叔,我是晚輩,不必和我這樣客氣,我實在承受不起。打擾皇叔辦公了,我有要事找皇叔商量,請上車一敘。

  鸞鏡遲疑的婉拒,「太子妃,車廂狹小密閉,鸞鏡不便入內。」

  但她的語氣很堅決,「外面的人是我的奴才,王爺還怕他們傳話給別人知道?或者王爺要我下車,另辟一屋再聊?」

  「那……請恕鸞鏡放肆了。」他打開車門,上了車。

  車門一關上後,一雙纖纖玉手芍剛民地抓住他手腕,尖尖的指尖嵌入他手腕的肉裡,讓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疼了?」她冷冷地看看他,「可你知道我這些天心裡更疼嗎?」

  鸞鏡緩緩抬起眼,這雙眼波中氰氦的霧氣甚至帶看一些詭異的妖魅,是他以往從未在人前展現的風情。

  「太子妃,您現在是未亡人,請自重。」

  他的話惹得雲初濃的手更深地掐進他的肉裡,「讓我自重?!當初你讓我勸太子出征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告誡我的。」

  他微微笑道:「太子妃後悔了?」

  她緊咬銀牙,惡狠狠地說:「是,我後悔了!我後悔當初不該聽信你的花言巧語,勸太子出征,到如今,你有了新人忘舊人,丟棄我就如丟掉一雙臭鞋般無情」

  「太子妃,請注意您的用詞,不要侮辱到自己了。」

  鸞鏡此時還保持著優雅從容,讓雲初濃看了更是鑽心的痛。當初,就是他這樣雲淡風清的笑容,在第一眼便牢牢抓住了她的心,讓即將成為太子妃的她,在婚前為另一個男人失了心、丟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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