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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蘇太后一下子從登子上站起,美目中驚疑之色閃爍不定,「你……不是說你戰死怒江……」

  慕容眉,也就是姬明煙,對她微笑道:「微臣是生是死,太后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舉?」

  雖不知她來此的目的為何,蘇太后卻覺心中很是不安,如今見她態度詭異,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明明是慕容歸鶴要見哀家,為何來的是你?」

  「家父只是負貴幫微臣引見,否則微臣可沒辦法見到太后呢。」

  「你要見哀家?是為了你的私事還是……」

  「既為了微臣的私事,更為了陛下的安危。太后是否可以摒退左宕?因為微臣後面要說的事情,不想被太多人聽到。」

  蘇太后盯著她看了半晌,然後一揮長袖,「都退下。」

  宮內的人走得乾乾淨淨,殿門也已被關好。

  她揚起下巴,「你有什麼話,現在左宕無人,可以說了吧?」

  「微臣想問太后一句話。」

  「什麼話?」

  「陛下的親生父親是誰?」

  這句話真如驚夭炸雷般劈在了蘇太后的心上,她嬌美的小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慘白得像鬼一樣。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指——

  「大膽的慕容眉……哀家沒有向皇帝告發你們慕容家瞞天過海、欺君固上。你卻敢如此侮辱哀家和先帝……來……來……」

  姬明煙平靜地看著她,「太后想叫人來嗎?難道您想讓微臣當著眾人的面,再把這個問題問一遍?」

  如同被手扼住了咽喉,蘇太后的五官都拉曲在一起,喉部動了動,後面的話卻噎住怎麼也吐不出來。

  「微臣如果沒有實證,是不會這樣來問太后的。微臣已經悄悄從內宮調閱了絕密卷宗,查過太后當年被先帝臨幸的妃錄,有意思的是,太后當年最後一次被臨幸的時間距離陛下出生的日予,僅有七個月。」

  蘇太后冷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先帝當年出巡南方,一走就是大半年,衰家在憂心太甚後早產,幾乎是九死一生,此事後宮之人都知道。」

  姬明煙不理她的狡辮,繼續說:「太后雖然早產,但誕下的卻是先帝唯一的子嗣,所以先帝得知您生子之後,立刻趕回京城,冊封您為貴妃。此後不久,皇后病逝,您就順理成章晉升為皇舌。」

  「這是衰家應得的。」

  「但是先帝並不知道,這唯一的皇嗣並不是他的兒子。」

  蘇太后聽她一語道破,立刻怒喝,「慕容眉!你憑什麼污蔑哀家的名節?你說陛下不是先帝所出,證據呢?」

  她輕吐出一個名聲,「嶽沖。」

  驀然變了臉色,蘇太后驚恐地瞪著她,退後兩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中。

  「你;你是什麼意思?」

  「嶽沖。當年江湖的第二高手,突然銷聲匿跡,據傳是為情所困。我請人去查過,他當年是因為心愛的表妹另嫁他人才意志消沉,而他的表妹,正是太后您。」

  「是我又怎樣?就算我們是表兄妹,也不能污蔑我們就有姦情。」

  姬明煙還是平靜敘述,「太后入宮之後,嶽沖始終不能忘情,所以趁宮內徵召高手入大內之時,投身朝廷。他武藝高超,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很容易就過了關入宮侍奉,一晃眼就是十三年。起初第一年,他不能入後宮,只能在宮牆外守候。第二年,他借著先帝出宮踏青之時與你相會,但你那時已是蘇妃的身分。可惜啊,一對有情人,勞燕兩分飛。民間有雲: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你住口!」蘇太后尖叫一聲,眼睛紅得好似要噴出血來。她驚恐地瞪著姬明煙,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無人知道的事情,對方卻能敘述得如親眼所見一般。

  姬明煙看透了她的心事,微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太后的事情雖然瞞過了先帝,卻瞞不過太監宮女的耳朵。您許以他們重金厚利,讓他們幫您隱瞞真相,同樣,我也可以拿重金厚利,令他們說出實情。其實即使我不追查,試問太后您「九尾狐」的豔名又是從何而來?難道不是別人口耳相傳,流出了秘密?」

  「你到底想怎樣?」蘇太后從齒間將一個字一個字擠出,「要哀家求你?還是要哀家也許你以重利?」

  「名與利,都不是我心中所想。」她柔聲道:「我只想要太后的一個保證。」

  「你說……」

  「請太后再也不要找我和軒轅策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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