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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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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姬明煙受傷之後,軒轅策每晚都與她同屋而睡,他睡在外間新置的床上,只要她疼醒呻 吟一聲,他就會立刻從外面奔連來照看。 有時候她真懷疑軒轅策晚上有沒有睡覺,而白天悄然觀察他時,確實發現他眼中的血絲是增加了許多。 她雖然恨他,但是心中也有愧疚。於是她總趁他不在,悄悄的幫他看一些他留在房內的公文,能幫他處理的,就用他的筆跡幫他處理掉,然後照樣放回原處。 這不是可以瞞人的事情,但軒轅策回來看到之後並沒有來詢問她,只是將公文交給連建澄或者樊世朝直接去力了。 兩個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漸漸地,她幫他處理的東西越來越多,他倒顯得清閒了許多。 這一晚,姬明煙推著輪椅到了房間門口,看著三寸高的門檻出了會兒神,然後用未受傷的一條腿踩住地面,雙手撐住門框緩緩站起,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一條腿上,身體像是糾結在一起,吃力得很,但好歹她是站起來了。 靠著門框喘息了片刻之後,她咬緊牙用力一跳,竟然從門裡跳到了外邊。但是下面的臺階濕滑,還有薄薄的積雪,要跳下去真是談何容易。 她想了想,將披風脫掉,丟在地上,慢慢蹲下身子,坐在那披風上,然後身子一點點向前蹭,也蹭出去了一些距離。 只是傷腿雖然已經不再那麼劇烈的疼痛,卻軟軟的沒有感覺,一點力氣都使不了,全仰仗另一條腿和兩條胳膊的臂力,因此這會行動得特別艱難。 她也不著急,動一點,扯扯身下的披風,又往前動一點,半個時辰之後,競已挪到小院門口。她扣住院門的門板拚命向上使力,又將整個身子從地上撐起來。 看著自己這一路行來在地上拖曳的痕跡,她歎一口氣。好歹今天算是獨自出了門,雖然太過狼狽,但沒有求助於任何人,總是一個進步。若是能再有副拐杖,也許能走得更快些。 但不知道軒轅策是不是成心不讓她學會走路,從她受傷之後,他沒有任何幫她的意思。要求他去弄副拐杖來,大概是不可能了。 緩緩轉身,她試著要往回走,但是剛才耗損了太多的力氣,全身都開始酸疼,違再蹲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埃,真是自作自受。」她對著自己苦笑。這一生她有多少件事都是因為自作自受,才落得下場可悲? 忽然間,有一道人影從斜對面的牆上飄然落下,她微征,看著那人蹂手蹂腳地走到她的房間門口,而她因為靠著門板站,又在陰影裡,那人竟然沒有看到她。 於是她就這樣瞧著那個黑影從已經推開的門縫向內張望,心中也不恐懼,反而覺得好笑。 忽然她身後響起一句低語,「你真是不遺餘力地想逃跑。」 她急忙回身,「噓!有人滲入。」 身後的人拉了她一把,她便跌入一具寬厚胸膛裡。另一道人影像箭一樣從他們兩人的身邊竄出,瞬間已經飛至那個黑影後面。 滲入者發現背後有勁敵到來,急忙回身相抗,閃亮的刀鋒在夜色下寒光逼人,姬明煙只聽到兵器磕碰的聲音,竟然看不清那兩人的身形。 「還是個高手。」她身後的軒轅策冷笑一聲,接著高聲喝道:「不必留他那條賤命了,殺了也無所謂。」 聽得他的吩咐,戰團中寒光更織,最後有人悶哼一聲摔了出來,一身的鮮血染紅了衣服。 另一人是連建澄,他上前幾步,踩住那人的胸口,用手中的長劍指著對方的面門,「什麼人敢來王府行刺?」 那人沒有回答,頭一歪,竟然死了。 他俯身摸了摸那人的脈搏,納悶道:「王爺,我明明沒有刺他致命的部位。」 「看看他是不是服毒了?倒便宜了他。」軒轅策冷冷地看著那人的屍體,「查查他身上有沒有線索,若是沒有,就直接剁了喂狗。」 姬明煙打了個寒顫,在他懷中瑟縮下又偎得更緊了些。 軒轅策歪著頭看著地上那件被蹂埔得姿慘的披風,用自已的大麾將她裹住。 「這件衣服以後就留給你吧,免得你又沒有外衣穿。」他抱起她,沒有回到房間,而是去了他的院子。 「你怕還有刺客會來?」她樓著他的脖子,不知道是因為整個身子都在他的懷中懶懶的不想動,還是因為剛才受了驚,總之有個可以依靠的地方,她全身都懈怠了下來,任他抱著。 「那裡髒了。」他簡潔地說。 回到他的寢室中,他擦開她的裙擺,解開裹傷布,看看裡面的傷口,「嗯,都長好了,居然一點都沒撕裂,難怪你這麼大膽,敢從屋子裡面跑到院子口。」 「就算只剩下一條腿,我也不能做個廢人。」她由裕起他的大麾蓋住了腿。 空氣太過寒冷,肌膚稍稍暴露在外就會一陣陣的打寒顫。 「剛才的那個人是來刺殺你的?」她問道。 「也許吧。」他看著她,「說不定是江北派來殺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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