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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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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對我們的確懷有戒心,否則不會做這樣的安排,如些來,提醒了我們要更加小心防範,也不全然是壞事。南容,你要更加小心,對方肯定知道你是保護我的侍衛,對你的提防會遠大過我。」 夏南容一笑,「我知道,九使剛才是故意作戲給黑羽言武看。」 令狐九掃他一眼,眼如刀利,他立刻住嘴低下頭。 「在這種地方說話,要千萬小心,隔牆可不是只有一雙耳朵。」他的聲音輕如蚊蚋又字字清晰入耳,猶如尋常說話一般。若非有極深的內力,絕無法做到這一點。 想他三歲學武,十八歲前已有大成,令狐一族中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實力,只因為從無人注意和重視他,除了令狐笑。 在去年,他曾在鬧市內單手拉住狂奔的驚馬,救下險遭馬蹄踐踏的一個孩童,而令狐笑,當時就在對面巷口的馬車中,隔著車簾遙遙地拍了拍手,喝了聲彩,「好!」 雖然那以後令狐笑從未與他談論這件事,但他一直懷疑令狐笑大膽啟用他為營運大使的契機,正是因為那次的攔驚馬事件。 不過,如果因為那件事讓令狐笑注意到他驚人的武功,那也不該安排他做這個動口多過動手的使節吧? 比超前景茫茫的黑羽之行,令狐笑的心思卻是更難揣測。 轉眼間黑羽王宮已到。黑羽言武親自引領令狐九走進深宮,夏南容則跟在令狐九身旁,亦步亦趨。 黑羽王宮多用巨石建造,金木之物甚少,令狐九一眼掃過去,就知道這樣的建築是為了防火攻,而且一旦宮內生變,也方便安排千軍萬馬進宮護駕。 黑羽重兵,看來名不虛傳。 遠處,兩道衛兵排成方陣,手握長槍,腰懸利刃,一個個面無表情,但是氣勢逼人。 他在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時,也在唇角露出些許笑容。黑羽國這樣安排見面的陣式,無非是為了給他一個下馬威罷了。 他步步穩健走向殿口,兩邊守衛的士兵匆然「鐺」的一聲,雙槍交錯,阻擋住他的去路,同時喝道:「進內殿者必須卸劍!」 他的眉梢微挑,還沒有說話,夏南容在旁邊回道:「這是聖朝使者,你們竟敢輕慢?」 令狐九微笑著一擺手,「沒事,客隨主便,既然是我們到黑羽國作客,當然應該遵守黑羽國的規矩。」 他的手剛摸到自己的腰帶,殿內同時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清冷如水,沉靜如磐石,「大膽!對聖朝來使怎麼可以用慣例相待?撤去兵刀!退後三步!」 這句話顯然是出自黑羽女王黑羽龍盈之口,因為這一句話,所有原本挺立的士兵都整齊畫一地撤刃,同時退後三步,讓出更為寬闊的一條路。 令狐九穩步向前,大殿正前方的高臺之上,有一個身材高姚的黑衣女子亭亭而立,大殿中並沒有太明亮的光線,那個女子的容貌也在陰暗處,所以不十分清楚。 但即使如此,她居高臨下的站姿與不同於一般女子長裙長袖的妝容——一身黑衣勁裝,以束髮英挺的形象示人,在在都足以顯示她的與眾不同。 令狐九站在距離她三丈開外的地方停住,拱手長揖,「聖朝營運使者令狐九拜見黑羽女王。」 「大使客氣,免禮。」黑羽龍盈慢慢走下石階,「大使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本王沒有出宮迎接,還望大人見諒。來人,給大使上迎賓酒!」 一個讬盤出現在兩人面前,她從讬盤上拿起一杯酒平端在他面前,吐出一個字,「請。」 令狐九微微抬起眼皮,只見面前的「酒杯」實在是出人意料的大,比得上平常人吃飯的碗了。他不動聲色地雙手端「杯」,平平舉起,面向黑羽龍盈,出口,「多……」 一個「謝」字尚未出口,他的雙手劇顫,手中的酒杯突然跌落,那端盤的宮女還未將盤子端離,他手中的酒杯陡地摔落在讬盤上,酒液流了一片。 「放肆!」 「大膽!」 殿中幾位大臣眼見他如此失態、失禮都勃然變色,沖了過來。 夏南容本在後面站著,一見此情況也擋到令狐九面前,手握劍柄,沉聲問:「九使?怎麼了?」 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令狐九的聲音輕顫,不停地重複同一句話,「怎麼會……怎、怎麼可能?小情……你還活著?」 他的話讓夏南容摸不著頭緒,微側眼看去,只見令狐九神情大變,面色蒼白如雪,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黑羽龍盈,猶如中了魔咒。 「九使?九使!」夏南容急切地叫喚。此時突生變故,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如果黑羽國翻臉,他們兩個人還未做任何事情就要死在這裡,不是冤枉到了極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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