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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不,七哥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心驚得更厲害,「你是怎麼來的?」

  「要多謝你那個十三弟。」她的唇角好像有抹淡淡的笑意,「他聽說我是你的朋友,要來看你,就很熱心地為我帶路。」

  令狐九怔了怔。十三弟,難道是他認出來她是小情,所以才幫她?但是……他的心頭閃過某種不安的情緒。

  「十三弟他人在哪裡?」他的氣息越來越亂,亂得她都可以察覺到。

  黑羽龍盈的眉梢沉下,「他在大門外替我守著,你擔心他?」

  「十三弟和七哥的關係,你、你大概不知道。」他急促地喘息,一口氣幾乎提不上來,黑羽龍盈本想離開,但是他現在的病況讓她不能放心,忍不住折回來,伸出一隻手拉住他,將自己強勢又溫暖的內力渡到他的體內。

  「我看到令狐笑走了,還派人跟蹤他的馬車,現在他大概已經回到丞相府了。」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是她也有自信不會被人發現行蹤。況且令狐琪還只是一個孩子,剛才還那樣堅定地幫過自己,怎麼可能去給令狐笑通風報信?

  令狐九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她的內力輸入到體內,力氣又凝聚一些,便迫不及待地對她說:「十三弟自小就跟著七哥,幾乎是七哥一手調教撫育,你想他會幫你嗎?」

  黑羽龍盈怔了怔,想起令狐琪離開時眼中閃過的慧黠,她驀地回身,奔到門旁,雙手將門一拉,不由得全身定在那裡。

  不知何時起,門外院子中有個人負背著雙手挺身而立,他的眸子比星光還冷,月色對映著他的俊顏美中帶邪,競讓她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立刻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令狐笑。」她低低地念出他的名字,心中暗恨自己一時大意,忘記令狐家的人有多狡猾,即使令狐琪是個孩子也不應該輕信。

  令狐笑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唇邊的弧度下知道是嘲諷的冷笑,還是得意的傲然。

  「如果龍離開了海,那就連一條蛇都不如。」令狐笑幽然開口,「黑羽女王失去雄冠一朝三國的大軍,隻身闖入聖朝私府,你的勇氣我佩服,但是你的作戰方法未免太過幼稚,看來黑羽人的確是有勇無謀的典範。」

  這一連串的挖苦和諷刺讓黑羽龍盈震怒,於是反唇相稽,「令狐丞相的口舌之快當然是天下第一,只是你利用手足之情,讓他用自己的生命來引誘我以身犯險,是不是也太卑鄙了?」

  令狐笑微仰起下顎,「他要尋死是他的事,事先我並沒有指使他,你要來是你的事,我也沒有給女王送過邀請函,說我利用手足之情,這個罪名是不是太莫須有了?」

  黑羽龍盈無法提出反駁,她恨聲道:「你來了也好,反正我來這裡也是要找你,今日我們就將聖朝與黑羽百年的恩怨給一併解決!」

  「我敢來這裡,就說明我早已有了安排,你以為你能在殺了我後還全身而退嗎?」令狐笑的笑容中噙著一絲冰冷。「現在門外你安排的那幾個手下早已被我的人馬團團圍住,動彈不得。至於你,以為單打獨鬥,就一定勝得了我?」

  「沒有鬥過,怎麼知道鬥不過!」黑羽龍盈的雙袖一抖,從袖中射出一雙娥眉剌,雙刺如電,刺向令狐笑的雙眼。

  令狐笑的雙足仿佛動也沒動,身形卻飄飄平移了幾丈,掠到庭院的一角,在她第二次進攻的時候,反身退到令狐九的寢室門口。

  他站在門前,似笑非笑地對著屋內的令狐九說:「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你以為她是來看你的嗎?別作春秋大夢了,就算是你死了,也未必能換得她的一滴眼淚。我讓你記得這次痛,痛過,以後就再也不會受傷。」

  令狐九在屋內無法起身,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雖然焦慮卻十分無奈,只好說:「七哥,放過她,你們各為其主,都是身不由己。」

  「說的好,各為其主,身不由己。既然身不由己,你也就別怪我了。」

  令狐笑話到此處,突然語鋒一轉,「九弟,你在黑羽國勾結黑羽女王,背叛聖朝,戰場之上又故意相讓,聖上知道後萬分震怒,下旨要對你處以極刑。我雖然是你七哥,也不能違背聖意,希望你不要怪我!」

  這一席話讓屋內屋外的令狐九和黑羽龍盈都呆住,根本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

  「誰說他勾結我背叛聖朝了?」黑羽龍盈情不自禁,憤怒地為他辯白。「你怎麼可以如此顛倒黑白?」

  令狐笑冷冷一笑,「顛倒黑白?我現在就有人證。」

  「誰?」

  「夏南容。」

  兩人再度呆住,「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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