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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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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墨命令宮女給嬰姬準備出一處偏殿居住。對於嬰姬的身份,他只是簡單地以「嬰姬姑娘」作為交代,這讓震驚的宮女們更加茫然。 王從來不會帶外面的女人入宮,而這個美得驚人,讓她們看到一眼就自慚形穢地垂手肅立的女人到底是誰?王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好奇種種,但是誰也不敢問,只好手忙腳亂地去準備。 消息不脛而走,最先趕來的人是玉紫清。他看到嬰姬的時候那種表情用震驚和憤怒都不足以形容了。 「你這個妖女!為什麼又來糾纏我王叔?」 玉如墨只覺得一團風沖向身邊的嬰姬,立刻抬手一拉,將那個孩子拉了回來。「紫清,不得無理,她是我請回來的客人。」 「又是客人,又是客人!王叔你不是曾經說過,沒有在別人家做客一輩子的道理嗎?」 「如果可以反客為主,當然是我最樂見其成的了。」嬰姬面對玉紫清的時候總是笑盈盈,從容不怕地反唇相譏。 玉如墨接話道:「紫清,對嬰姬 姑娘說話必須謙虛客氣,畢竟她曾經救過你。」 「被救過一次,難道就要感恩一輩子嗎?」玉紫清繼續用玉如墨的話反問他:「恩人的情意不見得要貼身相隨才算是回報,這也是王叔您說過的。」 玉如墨歎口氣:「你聽我講《史記》似乎都沒有你聽我說別的事情記得牢固。」 「這是不是叫作繭自縛呢?」嬰姬在旁邊偷偷笑道。 玉如墨暫不理睬她,只對玉紫清諄諄教誨:「感恩,是身為人最起碼要具備的道德品質,如果你不懂得感恩,就是一個冷血的人,連那些動物都不如。」 玉紫清的小臉脹得通紅,不知道是氣還是怒,還是怒氣交加又無從發洩,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嬰姬,咬牙切齒地說:「別忘了我說過的話,早晚我會揭了你的這層狐狸皮!」 玉如墨聽著紫清跑掉的腳步聲,緩緩說:「紫清自幼受寵,難免性格偏激。」 「你說的也不對,他的性格是只有在面對我的時候才會變得偏激。」嬰姬笑道:「不過這小子的話似乎也有那麼一兩分道理。」 玉如墨說:「紫清曾經說人心會丟。他失去父母疼愛很久,好不容易重新回到親人的身邊,總怕我將來不會太關心他。」 「人心會丟?」嬰姬的眉尾劃出一道很好看的弧度,「不,人心不會丟,只是會變。你的心,和之前我們初見的時候有沒有改變?哪怕只是一點點?」 他一震,沉默良久後才回答:「以前我畏你是敵,現在我敬你是客。」 「僅此而已?」她繼續追問:「你會為了一個客人而丟下朝政,自貶身價,跑到青樓去帶走一個和你並不相干的女人回宮?」 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更久。最終,他放下一句話:「嬰姬,你很聰明,非常的聰明,只是,別讓你的聰明害了你。」 她凝視著他的臉,用他能夠聽到的笑音回答:「謝謝你的忠告,我會銘記一生。」 對於嬰姬的到來,玉如墨並沒有刻意封鎖消息,所以未出一天,消息就傳遍了王宮上下。 第二天清晨未上早朝的時候,葉太傅提前入宮,要求晉見玉如墨。 玉如墨對於他的到來並不吃驚,讓人將他帶到書房。 「葉太傅這麼早來是有緊急國事要對本王說麼?」他一揮手,「給葉太傅看座。」 「不用了。」太傅今天的臉色非常不好看,「王,臣聽到一個傳言,不知道真假,但是對王的聲譽會有大損害,所以忍不住要提前入宮求證,請王恕罪。」 玉如墨回答:「太傅是我的老師,如果本王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太傅隨時可以質詢。」 葉太傅咳了一聲:「我聽說王昨天從宮外帶回來一個美貌女子,還將此女安置在了後宮,不知道可有此事?」 玉如墨微微一笑:「是有這件事,沒想到消息傳得如此快。」 葉太傅問:「王對這個女人有什麼打算?」 「打算?談不上打算,只是請她在宮內做客。」 「做客多久?」 「還不清楚,要看她什麼時候想離開。」 葉太傅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王,這不像是您會做的事情。臣一直以為王不是一個貪圖美色享受的人,當年先王選您做王,也是看中您的德行高尚,性情堅忍。」 「太傅的話是在罵本王麼?」玉如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更加難以捉摸,「不貪圖美色?本王雙目失明十餘年,已經對美色毫無概念。如果帶一個女子入宮就算是違背了先王對本王的評價,太傅評價本王的標準是不是也太苛刻了?」 「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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