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露 > 假面梟將 | 上頁 下頁 |
五十六 |
|
岳鬱庭氣惱得忍無可忍要御駕親征,被太子和一千老臣極力勸阻,而太子要來由自己代父出征,但他不放心,便要新任的兵部尚書郭尚旗隨同前往。 郭尚旗在四年前姿了公主岳雲霓,說起來也是自家人,可以讓他放心。 原仃五萬大軍要在三個月內手定叛軍,收復失地,然而,大軍最終卻被困在南陽山北面,糧草補給已經成了眼前急需解決的難題。 三夭前,苧蘿軍糧倉被燒,運送糧草的大軍被阻截在三十裡外。 三十裡的路程本不算多遠,卻說什麼也無法趕到。 眼看大軍存糧日益減少,身為主帥的岳雲飛憂心仲忡,卻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尚旗,今日我巡營對,發現士兵們一個個臉上都沒有精神,顯然已對此戰沒有信心。失去信心的部隊,如何能得勝?」嶽雲飛歎口氣地提議道:「不如我們先撤軍吧。往回撤到五十裡的方州,那兒地方足夠大了,裡少可以容納一、兩萬的人馬。」 「殿下,我今日收到一封加急密函。」郭尚旗將手邊那封已經拆開的信函遞給他,「方州……只怕已在敵軍手中了。」 他大驚失色,「怎麼會:方州的守將蔡夭翼不是陛下特封的守天侯?陛下在我出征之前,特意和我說,其他人未必靠得住,但蔡天翼年輕時是一員曉勇猛將,可以一檔十,方州在他手中,至少可以再守位一年,這才過了多久……」 「方侯爺是員虎將,但是前夜被人刺殺了。方州群龍無首,所以……」 嶽雲飛咬著牙根說:「敵軍這是連退路都不給我們了。這一趟,只怕是回不去了……」 「殿下不必如此悲觀。京城方圓八百里的地方畢竟還在我軍手中。我有一條突圍之計,若能達成,或許可以解燃眉之急。」 郭尚旗沉聲低語的內容,讓他眼睛一亮,「真的?」 「此計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殿下請不要聲張。」郭尚旗虎目凜凜,「也許兩軍勝敗,就在比一舉!」 南陽山的另一側,蘇縣。 一個看來五、六歲的男孩子提著一盞紅燈籠,瑞瑞跳跳的跑進一間掛著「將軍府」匾額的大宅之中,一邊跑一邊叫道:「娘。你看這盞紅燈籠好看嗎?」 內院走出一名少婦,容貌清麗,滇怪道:「冉兒,誰准你到外面亂跑了?」 那小男孩笑道:「是歐陽叔叔給我買的。」 少婦一愣,「歐陽嘩回來了?他人呢?」 「和爹還在後面,說要等什麼人……讓娘先和我吃飯。」 少婦歎氣道;「你爹心中只有他的大事。」她神色憂愁的伸手拉起兒子,回了內院。 此刻,在將軍府的牆頭上,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院中的動靜,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郭尚旗。 他費盡心思才查出敵將首領在佔領蘇縣之後,將本地的將軍府臨時改成指揮大營。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替進府內,希望能藉此一搏,抓住敵首,扭轉戰局。 但在看到剛才那名少婦的時候,他皺緊眉頭,似是看到了久違的熟人。 等了好久,四周一片安靜,也不見任何人再走進來,於是他翻牆而入,如一只退捷的豹子,悄無聲息地逼近後院。 後院內,只見那少婦坐在小院的石桌旁,拉著小男孩的手,諄諄教侮著,「冉兒,你記住,無論在這世間遭遇了什麼坎坷,都不要自暴自棄,無論任何人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隆,也都不要怨夭尤人,更不該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一個人既然活在世間,就應該心胸寬大地活著,如果一天到晚只活在仇恨之中……那這幾十年豈不是都在為了別人而活?」 小男孩仰著頭,專泣地望著她,小聲問道:「娘,你是在說爹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說爹?」 「因為爹說,娘最不喜歡他打這場仗……娘一直都不高興。」 少婦歎了口重重的氣,「是啊,但你爹明知我會不高興,卻還是要打。男人如果想做什麼事,誰也攔不住。依人姊姊也有和我一樣的煩惱。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倏然,院中落下一道人影,少婦驚呼一聲,一把拽住男孩的手,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裡護著。 她質問道:「什麼人?」 「故人。」那人沉聲說:「孝感公主應該不會已忘了在下吧?」 那少婦正是已經為人母的易微塵,她驚詫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才認出對方來,「郭捕頭……哦,不……聽說您已經做了兵部尚書了還是公主的駙馬。」 「叫我什麼都無所謂。不過看到你在這裡,我便可以確認反賊之首是誰了。」郭尚旗昂首道:「當日陛下仁慈,放走了楚瀾光,為何他今日恩將仇報,將苧蘿攪得不得安寧?你也是苧蘿人,更是苧蘿的百姓,難道你為了攀咐權責就不惜踐踏兄弟手足般的同族人嗎?」 「別拿大帽子壓我家微塵,她膽子小、性子好,但也不是你三兩句話就能說動的。否則,我們這幾年的夫妻不是白做了?」 他緩緩轉身,只見身後站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多年不見的楚瀾光,另一人是一襲黑衣的瘦高男子,因為站得略微靠後,整個人都在陰影之中,看不清面容。但那人寧靜雍容的氣度,卻是黑暗也無法遮掩的。 郭尚旗心念一動,衝口說:「莫非施南國的陛下也大駕光臨了?」 那人緩步向前邁了兩步,黑夜中那雙堪亮如星的眸子,幽深又銳利。 「苧蘿皇帝已無人可用了,所以連你這位兵部尚書都成了刺客?」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