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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楚瀾光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兩國朕姻是為了維護兩國客自的利益,而之前的戰役我們並非戰敗者,何必這樣卑躬屈膝?」

  嶽雲飛也說:「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要真是割地出去,反而顯得我們理虧了似的,還不如不朕姻。」

  岳鬱庭搖搖頭,「朕姻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對方的態度轉變得實在突然,朕拿不准對方在背後是否還會算計什麼。楚將軍之前和施南交過手,不知道你對施南人的印象如何?依你之見,他們若是另有圖謀,有可能鴻了什麼?」

  他想了想,「微臣剛剛參與朝政,對政務所知不多。只能信口胡說幾句,說的不對,請陛下不要降罪。陛下是否可先告訴微臣,對方素要哪兩座城池嗎?」

  皇帝攤開一張苧蘿的地圖給他看,「就是新蘿和築陽兩城。」

  楚瀾光低頭看了半晌,「我知道了,這兩城是苧蘿和施南最重要的貿易往來之地,施南要它們,顯然是另有深意。」

  岳鬱庭盯著他追問:「你以為是什麼深意?」

  他沉吟片刻,「苧蘿的絲綢和施南的糧食,是兩國交易的重要商品。據說,每年春秋兩季,在這兩地進行交易的生意人,光是一日的花用就可以過萬兩白銀。而這兩地一直實行低稅政策,故而民生富庶,百姓和樂。如果這兩個地方成為施南的一部分,那麼一旦他們提高賦稅,每年國庫光是在這兩地就可以多收取超過近百萬兩銀子。」

  嶽雲飛對此感到不解,「哪有這麼簡單?賦稅提高,商人會走啊。」

  「人總有惰性,習慣一個地方,沒那麼容易撤遷。而且賦稅不用提高太多,只要多提一至兩成就好,對於那些動輒就是拿幾萬兩銀子在做買賣的大商人來說,這點稅銀他們還是交得起,不至於逼走他們。再者,和其他城池相比,這兩處更靠近苧蘿的中心。如果歸了施南,就是給了施南人一個靠近苧蘿京城的機會。」

  楚瀾光的一番話,說得皇帝頻頻點頭,還不忘瞪了太子一眼。

  「你好歹也在朕身旁學習好幾年了,怎麼到現在還是這麼不長進?競沒有人家楚將軍的一半見識。」

  他扮打圓場,「太子自幼受陛下調教,學識淵博,只是固為太子在陛下面前格外謹慎言語,不敢像微臣這樣胡言亂語罷了。」

  岳郁庭見太子滿臉通紅地垂手肅立,很是不自在的樣子,便揮手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還有話和楚將軍說。」

  楚瀾光見到太子尷尬離開的樣子,小聲道:「陛下,太子畢竟還年輕……」

  皇帝看他一眼,「你難道還要和朕講起為父之道嗎?」

  「微臣不敢。」怕他動怒,急忙跪下請罪。

  看著他的臉,岳鬱庭出神地征仲了下,輕歎說:「在他之前,朕原本還有個兒子,可惜死得太早,未能成人。否則不知是否會比飛兒強一些。飛兒這孩子,他娘生他生得艱難,朕膝下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過於溺愛了,恐怕不好。」

  「殿下為人寬厚,他日必是明君。」楚瀾光適時寬慰道。

  岳鬱庭苦笑地搖搖頭,「這孩子說好聽是寬厚,說得直接點是生性懦弱,文武皆不成材。人家施南皇帝子嗣昌盛,太子英武,二皇子也是個鬼才,都是他比不得的,哪裡還敢指望他日呢?」

  楚瀾光的眼神一閃,提醒著,「陛下這話還好不是在施南人面前說出,否則就是長他人志氣了。明日之事,自有明日的定數,誰說得准?陛下現在眼前最為憂慮的,自然還是與施南和親的事吧?微臣倒有一個淺薄的想法。」

  「說。」

  「若我們直接把孝感公主送過去,對方總不能不要吧?」

  他思忖著,「你是說強送過去?萬一對方不接……」

  「若是不接人,就是硬生生地要駁了我們的面子。對方也要考慮,是否要為這一件小事和我們撕破臉?人收下,萬事還有得談,人不收,萬事就免談了。」

  岳鬱庭再沉思了一會,忽然笑道:「楚將軍,你這一步可是一著險棋,膽小之人可不敢這麼想。你向來膽子就這麼大嗎?」

  他嘻嘻一笑,「微臣是臉皮厚,不敢說自己膽子大。」

  「好,朕會考慮你的提議。但如果真的要送人去,那負責帶隊的人可要更為慎選,總要心思縝密,能說善道才能把此事力妥。」

  楚瀾光忽然問:「陛下覺得微臣適合接這個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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