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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易微塵這兩夭瘦了不少。主要是吃不下、睡不好,又要被公主岳雲霓拉著在客宮之間跑來跑去,陪著各宮娘娘,甚至是皇后、皇帝聊天,還要學習各種皇家的禮儀規矩,搞得她一天到晚活得昏天暗地的,幾天之後累到連爬都不想起來了。

  不過,最最讓她難受的,是連著好幾天設看到楚瀾光。

  以前他身為內宮侍衛長總是藉職務之便,三夭兩頭就到皓月宮邃達一圈,或者只要她找機會溜出去,也能見上他一面。

  他領兵打仗那時,她天天在宮裡備受煎熬,想他的時候,就拿出他送的那對耳環中留在自已手邊的那一隻,反反履履地摩竿、反反履履地看,幻想著他就在自己身邊,期盼著他能儘早平安回來。

  可如今,他回來了,也見不到了,可這一切不也是她自找的?

  無窮無盡的失落和自怨,幾乎將她深理起來。

  於是,她病倒了,一天一夜高燒不退。

  嶽雲霓嚇壞了,生怕她病出個萬一來,她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替身又沒戲可唱,忙傳喚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張太醫來給她把脈,開藥。

  但喝了藥,也不見她的病情有太大的起色,她依舊病得昏昏沉沉的,一會兒醒來,一會兒睡去。

  坐在她的床邊,嶽雲霓拉著她的手問:「微塵,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張太醫說你現在是脾虛肝鬱,是思慮過多所致。而心結最是難解,一旦傷了肝脾,可不是幾副湯藥就能調理好的。」

  易微塵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你放心吧,我就是著了點涼。」

  「別騙我了。你這高燒不退的症狀,張太醫說這是心火太旺,不是感染風寒。你這丫頭,自小入宮就是個喜歡藏心事的人,我真搞不懂你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她只能苦笑,然後繼續昏昏沉沉地睡。睡到半夜,忽然覺得夜風有點涼,仿佛一下子驚醒過來,她撐著酸疼的身體,勉強起床。

  睡在外面的小宮女聽到房內有動靜,急忙進來扶她,「公主,您要喝水嗎!」

  「有點冷。」她哆嗦了一下,用手指著開了一條縫的窗戶。

  那小宮女急忙前去關上了窗戶,自言自語地說著,「奇怪,原本窗戶都關好了啊?」

  「也許是風太大,吹開了吧。」易微塵咳嗽了幾聲,瞥見桌上有個東西因燭光而微微閃爍,便問:「桌子上擺的是什麼?」

  小宮女拿起那件東西看了一眼,「好像是個藥盒子,不過這盒子好講究……奇怪,白天太醫來的時候明明收拾乾淨才走的啊?」

  「拿過來我看。」易微塵將那個小盒子接過手,仔細瞧了瞧。

  這是個手掌般大小的小方盒,靛藍色的盒身,鑲嵌著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金銀細線,她打開盒子,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藥香,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在小盒子的上蓋內側,夾著一張紙條,她將紙條抽出,打開一看,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好好活著,才有將來。

  她征在那裡好半夭。雖然字跡很陌生,認不出是誰寫的,但是心頭立刻就跳出一個名字來……會是他嗎?

  易微塵的病在兩日後終於痊癒了,她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連太醫都為之稱奇。

  嶽雲霓這日和她到御花園散步,忍不住說:「微塵,若不是親手摸到你的臉燙得像火爐一樣,我還真以為你是裝病呢。看你前幾日病得像快要死掉,現在居然又可以活瑞亂跳了。」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轉而問道:「聽說,下午要請太子太傅教我們施南的文字?」

  「是啊,本來你一個人去學就行了,但是父皇非要我陪著你,說我多學點也沒有壞處。而你一個人學也怪孤單的,所以我就陪你了。施南的文字其實和我們苧蘿沒有太大的差異,只是在書寫上以及某些用何上稍有不同。父皇特地要你學是怕你一旦用錯了,會讓人

  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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