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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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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話的家丁笑道:「將軍猜對了,這傢伙看了一眼飯菜就皺眉說:『堂堂將軍府,怎麼做出來的飯菜和外面的飯館沒什麼差別』,還很感慨地說……」家丁遲疑了,看了眼主子,見他一臉興味地認真傾聽,才壯著膽子說:「那傢伙說:『元非傲也真是可憐,空有將軍之名,卻無將軍之福,改天我得開導開導他。』」 這樣大不敬的話讓身邊的肖典又皺起了眉頭,當事人卻呵呵地笑出聲。 「我去看看她。」 雙兒真的在睡覺,這一路走來太多事情,她的精神過於亢奮,終於來到了元非傲的地盤,一旦放鬆心情,頓時所有困倦向她襲來,天還沒黑倒頭就睡,這一睡就到了月上梢頭。 元非傲入內,就見她居然蜷縮著身子窩在床角,身上既沒有脫衣服,也沒有蓋被子,只是揭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雙兒,起床吃點東西。」 他推了推她,她不禁翻了個身,卻壓到受傷的肩膀和手臂,驟然疼醒。 「喔!咦,天怎麼都黑了?」她揉著眼睛,看清了床前的人,「大半夜的你來嚇人啊?」說著,她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有什麼好吃的?」 「白粥。」他故意逗她。 她的神思還有些恍惚,脫口而出,「那我要清月居的鹹菜。」 「現在去哪裡給你找清月居的鹹菜?府裡倒是有些醬菜,要不然叫他們拿給你?」元非傲摟她過來,忽然發現她肩頭的衣服染上了突兀地深色。 「又流血了?」元非傲一驚,將衣服拉下,顯然是她睡覺時因為姿勢不當,又將傷口扯裂了。 「坐好,我為你重新包紮。」他急忙到外面喊人去拿藥來。 雙兒大概是一路疼慣了,不覺得怎樣,只是起床後果然覺得肚子餓了,即使嫌粥的味道太過清淡,還是忍不住喝了好幾口。 等到元非傲回來,坐在凳子上的她笑道:「咱們兩個人好像離不開粥,一路走,一路喝,早晚有一天我會喝到變成一個大胖子。」 「胖點挺好的,富態,你現在這個樣子太瘦了。」他指著她的肩膀說,「倘若你身上多點肉,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傷到骨頭。」 感覺到他的大手正溫柔地幫自己處理傷口,她忍不住說:「那個趙冬菊還挺有幾分姿色的。」 「是嗎?」元非傲對著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皺起眉頭。這麼漂亮的肩膀,以後就要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了。 「難道你沒注意到?哼,我才不信。她多大年紀了?」 「十九?還是二十?我沒有細問,就算問過也忘了。」他從藥匣裡找出一瓶藥,按住她的脖子說:「會疼,別亂動。」說話間,他已經把那瓶藥倒了下去。 火辣辣的疼痛差點讓雙兒跳起來,要不是元非傲早有遠見地按住她,她就真的要竄到房梁上去了。 「我的老天爺,你要殺了我嗎?」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去腐生肌的藥水,以前一個走方郎中當軍醫時留給我的。我一直覺得男人有點疤痕也沒什麼難看的,所以沒當回事。」 「現在幹麼給我用?」雙兒齜牙咧嘴,「這藥多久沒用過了?萬一失效了怎麼辦?」 「你肩膀上若是留下條疤痕,你難道不會哭?」元非傲打趣,他曾見過有些女孩子為了手上紮了根花刺便叫個不停。 雙兒卻嫣然笑道:「我哭什麼?這是為了救你留下的疤痕,我這肩膀以後也只給你看,只要你不嫌棄就行。」 這幾句話聽得元非傲心頭一熱,但他故意板起臉來說:「不珍惜自己身子的人,我也不會珍惜。」 這話卻說得雙兒一愣,轉頭看他一眼,嘟起嘴咕噥,「你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有沒想過要為誰珍惜自己的身子?」 元非傲聞言默然許久,忽然開口,「以前沒有,但以後……看來是有了。」 她連忙抬頭,喜孜孜地追問:「誰?」 「你乖乖把傷口包好,我就告訴你。」他故意吊她胃口。 此時,元非傲的護衛忽然來到門外稟告,「將軍,有兩名貴客指名要見您。屬下攔不住,他們已經進了府。」 元非傲怒斥,「堂堂將軍府怎麼會連兩個人都攔不住?看門的人難道是紙紮的?」 護衛囁嚅著,「倒不是看門的沒用,而是對方的來頭有點嚇人,其中一個自稱姓古,是天下錢莊的少東……」 雙兒臉色大變,低低地叫了一聲,「遭了,他怎麼親自來了?」 元非傲看她一眼,疑問叢生,「該不會是為你而來的吧?」 她抿緊嘴角,不知該怎麼回答。 元非傲逕自邁步走出房門,正要吩咐手下人擋駕,卻見問劍閣的月洞門前已經靜靜矗立了一道淡青色的人影。 即使背著光看不清面目,但那人散發出的氣勢,不禁讓人為之震懾。 無需介紹,元非傲一驚知道來人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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