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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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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一邊去,沒叫你絕不許進來。」他接過食盤,就將肖典踹了出去。 元非傲看著盤子裡的東西,雖然肖典是個粗人,但是鄧瀾府裡的廚子倒是細心,備了一碗雞肉粥、兩碟小菜和幾個饅頭。 看看床上的雙兒還在昏睡,他也著實餓了,乾脆坐下先大吃一頓。 吃到一半的時候,屋內幽幽地響起雙兒的聲音,「什麼東西這麼香?」 元非傲抬頭,就見她正張開眼睛望著自己,那目光如霧一般的朦朦朧朧。以前他一定是個傻子,怎麼會看不出只有女兒家才有這麼美麗的眼睛和這種幽深多情的眼睛。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真正地面對面,他尷尬地舉著筷子,好不容易咽下一口饅頭才開口說:「宵夜,你想吃嗎?」 「想吃,但是……好像動不了。」雙兒掙扎了下,只能無奈的繼續躺著,「我身上到底裹了什麼?綁了繩子嗎?到處都在疼,將軍您是不是拆了我的骨頭?」 「哼,我的確有此意。」元非傲冷笑一聲,舉著自己喝了一半的粥碗來到床邊,「這碗粥應該比山上的那碗好喝些。」 他拉過一床閒置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墊在她的後背,讓她稍稍坐起來一點,然後用湯勺舀起一勺粥放到她唇邊。 她長長的羽睫抖了幾下,丹唇輕啟,喝下了這口粥,然後心滿意足地贊道:「好喝!」 元非傲又哼了一聲,再舀起一勺給她。就這樣一口一口又一口,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已經將剩下的半碗粥喝個乾淨。 「以後有什麼打算?」放下碗的同時,他轉身問道。 「打算?跟著將軍啊!只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大概只能坐著車,再不能和將軍同乘一騎了。」雙兒還沒發現自己露餡了,嬌笑著。 元非傲卻顯得很冷談。「我會叫人準備好車子,但是不能帶你再往前走了,你回古家吧。」 「為什麼?」雙兒頓時呆住,像是被人丟棄似的茫然無措。 那神情,絕不是作假,看得元非傲心頭一酸。 他低下頭,硬起心腸說:「因為我軍中除了軍妓之外再無女子,你要我怎麼和下面人解釋你的身份?」 雙兒低呼一聲,急急忙忙地抬起手摸自己臉,這一摸,她什麼都明白了。但她沒有辯白,只是將手緊緊蓋在臉上,雙肩輕抖,消瘦的肩膀看上去隨時會垮下來似的。 元非傲忍不住拉過她的手,「你若是怕古家為難你……」 後面的話梗在咽喉,拉下她的手之後,他竟看到一雙淚盈盈的大眼,一顆又一顆的淚珠就這樣跌碎在他的手背上。 「雙兒……」元非傲心頭糾結,他受過那麼多傷都不曾覺得痛,怎麼會為了幾顆眼淚就覺得心疼?「你到底是為什麼接近我?」 她低低抽泣。「我……我就是仰慕你,就是想見見你……誰想見到了,就想和你在一起……你對我好,從沒有人這樣對我好……就是你凶我,我都會覺得開心。」 元非傲苦笑,「可你不是男子,不能入伍。」 「你不說就沒人知道。」她緊緊扣住他的手腕,哀求著,「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哪怕讓我做個粗使丫頭也好。」 「我不需要粗使丫頭。」 「那就讓我做你的貼身隨從,我功夫雖然不高,但保證會在敵人攻擊你的時候撲上去,幫你擋刀。」 元非傲再歎,「我生平最恨別人為我擋刀。若是你因此死了,我豈不是要在世上懊悔一輩子。」 「我願意為你死!」她急切地說,「求你不要趕我走!」 元非傲直視著這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好一陣子,他伸出手,用指腹為她揩去眼角的淚痕,問道:「誰教你易容術?」 「小時候學功夫的時候看到師父會這個本事,我軟硬兼施的求他,他才答應教我。家中沒有人知道我會這個本事,我才可以從古家跑出來。」她的眼睛發亮,「日後你出門要是不想讓人發現你的身份,我可以幫你易容,易容成敵人根本認不出的樣子,這樣你就可以悄無聲息地潛入敵人的腹地,把他們一舉擊垮。留下我吧,我是有用的!」 不知道到底是被她的眼淚軟化了心底的防禦,還是她的這番說辭打動了他,元非傲思忖良久,終於緩緩點頭,「好吧,我可以帶著你,但前提是不能讓下面的兄弟知道你是女兒身,我不想給自己招來無謂的麻煩。」 「遵命!」她立刻破涕為笑。 「現在,你給我躺好。」元非傲將她按下,「你要想辦法儘快康復,否則我可不想帶一個殘廢在身邊。」 「是!」雙兒嬌笑,眼中的星光璀璨奪目,竟讓元非傲看得一時間仿佛心神都被那縷星光奪去了……經查證,昨夜與元非傲激戰的那群人正是秋薊國的武士。除了這十幾人之外,應該還有百人藏在深山中。 按照雙兒之前提出的方法,鄧瀾也找到了敵寇藏身之處的蛛絲馬跡,於是全力追查,結果在山口與一群秋薊國的武士對上,一場廝殺之後,活捉了對方十幾人,殺了幾十人,還有一些人逃走了。 被抓的武士帶到元非傲面前時,他冷冷地詢問,「是誰派你們到昊月國來的?現在兩國已經修好,公主殿下都準備嫁給你們皇子了,你們國家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階下囚們沒有一個吭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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