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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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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凝趁勢躲開他,「大概是你大姐去女皇那裡告狀了。」 「不會那麼簡單。」他伸了個懶腰。「再吃點吧,說不定到那裡要耗很久,餓了這麼久,總要多吃點東西才有力氣對付她們。」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和自己的母親和姐姐見面,卻要用對付這個詞,聽來真是心酸,她決不能讓水無涯再因自己受一點委屈。 於是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希望將自己的力量和溫度傳遞給他。 感受到手掌上堅強的力量,水無涯先是一愣,隨後微笑著反握住,與她並肩,走出不語殿。 東野凝每次看到西涼女皇,對方都是氣呼呼的樣子——雖然她們只見過兩面。 她一直認為,情緒過於外露的人是不適合做君主的。比如說皇叔,就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這樣才會在臣子們面前有威嚴和神秘感。 可西涼女皇,卻是情緒過於外露的人,一旦這種人遇到皇叔那樣深藏不露的敵手,戰場之上若兩軍不實力相當,情緒外露者就可能走入敗局。 而水無涯,在某些方面和皇叔相似,他們一樣都喜歡用一成不變的笑臉來掩飾真實的內心,所以,若非西涼國必須要女子登基為帝,東野和西涼的強弱關係很有可能扭轉。 此時的西涼女皇,不是皇叔的敵手,如果東野大軍壓境,而西涼又失去水無涯這個倚靠,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不過,她此刻最關心的事情,是西涼女皇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生氣,而且還要他們兩個一起來見她。 莫非,東野軍已經壓境了? 「風羽公主,東野皇帝陛下派你來我西涼,到底為的是什麼?」 沒想到西涼女皇一開口就是問她,她愣了下才回答。 「陛下並沒有派我來,是無涯為了救受傷的我,將我帶到西涼的。陛下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東野問個究竟。」 「東野那邊當然是會按照你們的編派來回覆我們。但是……如果你不是受指使來到西涼,那麼你怎麼解釋剛剛到我西涼大公主遇襲落水之事?」 「大公主遇襲?與我何干?」她又是驚訝又是不解。 西涼女皇聽見這話更加氣怒,指向旁邊一位宮女命令。「你說!」 那名宮女好像因為受到驚嚇而瑟瑟發抖,「剛才……奴婢正陪公主經過御花園的花池,結果一陣狂風吹起,突然將公主吹入池中,奴婢們手忙腳亂地將公主救上來,現在太醫正在幫公主救治……」 於是,西涼女皇瞪著東野凝質問:「這件事你怎麼解釋?西涼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一陣風能把人吹進池裡?而且還只吹她一人!」 皺眉想了想,東野凝問那位宮女,「那風是怎麼個吹法?是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將你們公主卷起來,還是像海浪一樣把她吹倒?」 宮女愣住,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好像……好像是像陀螺一樣裹著公主掉入池裡的。」 她點頭,微笑。「那就真的與我無關了。我雖然能用風,但我的風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吹法。」 宮女頓時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女皇見狀更氣,怒斥,「不要在這裡巧言詭辯!不是你還能是誰?」 水無涯再也沉默不下去,拉過東野凝,沉聲說:「她一直與我在一起。」 「無涯,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朕是問她,你以為朕會傻到和一直維護她的女核實實情嗎?」 這樣高高在上的口氣讓東野凝聽著很是不悅,不由得衝口而出。「為什麼你偏要固執的認定你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有人親眼看到我把長公主吹下水嗎?陛下有確鑿的證據嗎?無涯是你的兒子,我的丈夫,還是大公主的弟弟,你們西涼的王子,他為什麼沒有說話的份?」 女皇驚怒得瞪大眼睛。「好無禮的丫頭!你們東野教出來的公主都是你這樣的嗎?」 「那要看對什麼人說話!對待不講理的人,我們也毋需客氣。」她故意氣她。原本在來之前,她就一直告誡自己,為了維護身邊的男人,自己一定得儘量少說話,少開口,但現在實在氣不過女皇亂扣罪名給她,更受不了她用那種蔑視霸道的口吻命令水無涯。 一時間,大殿內氣氛緊張起來,女皇來回踱步,連聲說:「無涯,這就是你娶的好老婆,對待朕可以這樣無禮?!朕無論如何是不認你們這門親事的!只要東野鴻來信說明這位公主是東野的逃犯,朕一定派人送她回去!絕不縱容她繼續危害西涼!」 就好像響應她的話似的,遠遠的海面上,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號角聲,這聲音讓殿中的人都變了臉色,除了東野凝。 「有事情。」水無涯低聲解釋。 東野凝聽了也立刻緊張起來,全身的毛孔似乎一下子全張開了。 軍情?是什麼樣的軍情?和東野有關嗎? 「出了什麼事了?」女皇大聲問。 片刻後,有海邊的守軍跑到大殿跪地稟報。「陛下,在距離西涼海境線不到十裡的地方,出現了至少幾十艘的東野戰船!」 果然是東野! 眾人的心頭都閃過這一句話,目光也齊刷刷地集聚在了東野凝的身上。 她深深吸了口氣,看向水無涯。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沒有半點動搖或驚恐,於是,一瞬間她的心情也平復下來。 反正該來的總是要來,她相信他們兩人聯手,一定可以解決眼前之困。只是,她不想自此和東野反目成仇,卻又要為自己在西涼留一席立足之地…… 該怎樣抉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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