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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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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虎望著面前那個坐在太師椅中,氣焰很是囂張的男人。 這就是名動朝野內外的赫連爵了。昨天晚上在孫府中的匆匆一瞥,讓他初見他的張狂霸道,和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這個男人很對他的口味,如果他們都是平常人,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這麼多年來,他們身處兩個陣營,似乎註定只能做敵人,而不是朋友,不過現在,一切或許可以有所改變。 「我現在不是將軍的階下囚,將軍是不是也該給我張椅子坐?」昂著頭,他不客氣地先開了口。 赫連爵一笑,擺擺手,旁邊立即有人搬了張椅子來。 「這張椅子給你坐,不是因為我沒有把你當囚犯看,而是因為陛下一定要我給你這個面子。」他將前提說好,擺明瞭不想和對方站在同一基準上對話。 但蕭虎並不客氣,不卑不亢地坐下來,蹺起腿,「陛下如果早點告訴我她是誰,說不定我會待她更好一點。」 「將陛下擄走,已經可以定你死罪了。」赫連爵冷冷道,「而且我不相信你這個海盜知道陛下身份,之後是否還可以保證陛下的人身安全。」 「陛下可以證明我的人品。海盜也有海盜的尊嚴,所謂盜亦有道。」 赫連爵冷嗤,「盜亦有道?你們在血月國海境流竄作案,打劫來往商船,殺傷無數百姓,也配說盜亦有道?你們有什麼道?強盜之道而已。」 「每個人都有他們選擇的生存方式,有時候是迫不得已,有時候是形勢所逼,不是每個人都像你赫連爵一樣,輕輕鬆松就可以坐到現在的位子,然後對我們大肆批評,玩弄生死。」 赫連爵眉毛一挑,還未說話,忽然門外傳來君月的聲音。 「你錯了。」 兩個男子同時起身,君月施施走入,來到赫連爵面前,看到他微蹙的眉,知道他不滿自己插手,便柔聲解釋,「我怕你對蕭虎有誤會,所以過來看看。」 「看到了?現在有誤會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讓她坐在自己原來所坐的位子上,自己則站在她身邊。 「蕭虎,你說赫連爵是輕輕鬆松坐到這個位子,這話不對。赫連爵祖上並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他能有現在的成就全靠他一人努力。他馳騁沙場數年,多次擊退敵人,也曾獨自一人力抗五千精兵,將敵人困限於流沙陣內,歷經九死一生。 「後來他又被先皇以謀逆之罪流放,如今朝中依然有許多人反對他,他並不輕鬆。而且他也不是對你大肆批評,只是你們的名聲讓人不得不對你們有諸多的質疑和憂慮,他多問幾句也是應該的。」 赫連爵勾起唇,似笑非笑。「你對我的過去了解得真是不少。」 蕭虎看著兩人,無聲地笑笑。「他是陛下的男人吧?陛下當然向著他。」 見君月又紅了臉,赫連爵立刻幫她轉移話題,「陛下說你有事要和我說,現在陛下也來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蕭虎望著君月,忽然曲下雙膝跪倒,「陛下,蕭虎之前無禮,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您,請求陛下寬恕蕭虎及一干兄弟們的罪責。」 君月微笑,「蕭虎,你不求情我也不會治你們的罪,因為我心中明白,你和孫英不一樣。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有求于孫英的是什麼?你們棄船登陸,棲身于孫府的原因又是什麼?」 他沉思片刻,恭敬地回答,「我們海盜原本都是出身窮苦的兄弟,無法養活自己而被迫入了劫匪之道,這些年是做了不少的錯事,大家年紀大了後,也漸漸開始後悔,有些人已經娶妻生子,所以很想給自己的兒子積點陰德,這兩年我們就商量著是否能棄惡從善,洗手不幹了。 「不過當年為了能生存,我們和孫家早已有了默契,就是我們在海上犯案,孫家從朝廷領銀子,假裝鎮壓,我們再適時退去,孫家給我們相當數額的銀錢,我們也幫孫家掙得軍功。」 「好大的膽子!」赫連爵忍不住怒斥,「你們把國法、人命、朝廷和陛下都看成什麼了?」 蕭虎不與作答,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孫家做這些事的時候,朝中有位大人物一直在後面暗中操縱,所以餉銀中有很大一部份歸那位大人物所有,這一次我就是想和那位大人物見個面,開誠佈公地表明我們決定金盆洗手的意圖。然而我們上岸後來到孫府,一等十余日,孫英卻推三阻四,不肯為我引薦。」 「他當然不會同意,否則他每年要損失多少進帳?」赫連爵再度冷笑。 君月問:「你知不知道京中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誰?」 「不清楚,孫英從不肯說對方的姓名,但是看來那位大人物應該是統管每次發放軍餉錢糧事務的人,所以才可輕而易舉地截留官款。」 赫連爵看向君月,發現她的臉色明顯變得青白。他相信他們彼此都已經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因為這些年來一直統管戶部、負責發放宮款的,只有大公主望月。 毫無疑問,攤牌的時刻到了。 海盜蕭虎的變節,將成為他們消滅望月的最大一張王牌。 第十章 「難怪蕭虎一直在詢問,我和你是什麼樣的人?他想知道,如果他放棄這種海盜生活,投誠我們,我們是否能夠接納他。」 在馬車之上,君月侵悠悠地為自己之前的諸多疑問成功釋疑。 赫連爵抱著她,將頭忱在她頭上,馬車內的兩人世界可以讓他更加放肆。 「你對蕭虎好像很有好感?」他的口氣有幾分不悅。她被海盜擄走,最後卻反過來替對方說話,最讓他不爽的是,居然還用溫柔的口氣和眼神與蕭虎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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