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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野戰從腰間掏出一條鎖鏈要鎖住她的手腕,後面卻忽地有人叫道:「野戰,主子要你請那位姑娘過來。」

  這話來得實在客氣,讓嫣無色都覺得奇怪,野戰收起了鎖鏈,哼笑,「算你好命。」

  他們一起來到不遠處的馬車前,有個嘻皮笑臉的年輕男子在馬車旁站著,看到她便問:「你是不是練過七十二路小擒拿手?手指上的力度不小哦,改天我們切磋切磋。」

  「姑娘剛才出手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傷人呢?」車內一道溫和的聲音輕輕傳

  她蹙著眉。「只是為了自保而已,我沒想那麼多,你要是想抓我去坐牢就隨你的便好了。」

  車內人又問:「為了那樣一個無情無義的男子害得自己坐牢,不覺得委屈和不值嗎?」

  「做什麼事都要先想值不值得,那就什麼都不要做了。」嫣無色只覺得車內人實在囉唆。

  「看來你很喜歡打抱不平,為別人強出頭。那麼……願不願意跟了我?」

  她不懂他的話。「跟了你?」

  「跟了我,我會賦予你揍這些負心漢的權力,替那些弱勢的人出頭,還不用背上會進牢獄的罪名。」

  「主子!」黑衣人像是要提醒車內人什麼。

  嫣無色卻想笑,因為覺得車內人的話實在不可信。「你以為你是誰啊,皇上?能信口開河,隨意許下這麼大的承諾給我?」

  「雖然我不是皇上,但也一樣可以兌現我的話。怎樣?如果我可以證明我的話屬實,你是不是就會跟了我,做我的人呢?」

  「好啊。」她壓根不信這個人能有多大的權力。雖然初入江湖,對世事瞭解不多,但是也知道這打人的事情可大可小,沒有車內人說的那麼容易擺平。

  車簾忽然被人掀起,一個身著銀白色龍袍的清俊男子在車內端坐,他一手扶著車簾,面帶笑容地凝望著她,「我叫司空政,從今日起,你可以和獵影、野戰他們一起叫我主子。」

  司空政?她大吃一驚。她當然知道這個名字!當今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她怎麼會遇到他?還隨意就將自己的後半輩子都交付出去?!

  「我相信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不會反悔的。」他狡黠地笑著,再將她一軍。「現在,可以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嗎?」

  「嫣無色。」她悶悶地回話,「你想讓我做什麼?太子手下還會缺人嗎?」

  「不缺人,但缺少能幹又忠誠的人。」他微笑。「無色,我這樣叫你可以吧?你不必生這一時的悶氣,覺得自己入了我的圈套上當受騙而賣身,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今日你的選擇絕沒有錯。」

  結果,他一語中的。

  入了神捕營的她猶如魚兒入水,鳥兒飛天,霍然找到了自己奮鬥生活的方向,所以她從不後悔自己以一句話將終身「賣」給了神捕營,賣給了司空政。

  事實上,她是衷心感激著他所給與她的這個身份,他真如初時許諾她的一樣,在他所能給與的範圍內,給了她最大的權力和自由。

  只是,跟隨他越久,越會覺得摸不透他的心情,她只是一味忠貞地完成他所交付的任何任務,卻不能與他像獵影那樣談論交心。

  或許因為她到底還是個女人吧?所以只能遠遠跟隨在他身後,但是這一次的單獨相隨相伴,似乎挖開了她隱藏許久的貪心。

  這個貪心一旦被挖開,就很難再封閉起來了,而他當初答應給她的,並沒有任何能填滿她這個貪心的東西。

  正所謂,欲壑難填啊……

  司空政也在作夢,但是他夢到的不是他與她的初識,夢中曾經發生過的那天,也許她並不曾放在心上,卻是他記憶猶深,震動良久的一日。

  那日,他約了幾個文臣去宮外踏青,因為無色又將要出京辦案,所以也一道同行。

  山花掩映之中,他笑著與臣子們推杯換盞,孰料竟然有七八名刺客突地同時殺出,對他發起攻擊。

  因為這次是私人之約,他沒有帶什麼侍衛護駕,也萬萬想不到那些反動朝廷的刺客,竟然神通廣大的打聽到他出宮的消息。

  幾位臣子因為都是文臣,一時間大家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凜然地立於眾人之前,面對那些刺客。「你們要殺的人是我,放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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