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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就在此時,店老闆敲門說道:「有位拓跋公子在這裡是嗎?」

  拓跋雷使了個眼色,阿克力一躍而出,手中的短刀抵在了店老闆的脖子上。

  店老闆嚇得叫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是來送信的!」

  拓跋雷揮揮手,「讓他進來。」

  阿克力的刀撤了下去,店老板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雙手捧著一封信進來,他環視了一下屋內,徑直走到拓跋雷的面前,「你就是拓跋公子是吧?這是我們福雅王爺給您的信。」

  屋內所有人都是一震。

  拓跋雷的目光停在信上,也停在店老闆的臉上,「店家,你也是福雅王爺的人吧?」

  屋內人都立刻盯住店老闆。

  阿克力有點詫異,歐陽雨軒卻立刻明白了拓跋雷的意思。

  因為兄長的天雀語不是很好,歐陽雨軒逼上一步,問道:「是你把我們的行蹤洩露給福雅王爺的?」

  那店老闆的臉上卻沒有過多的恐懼,反而很坦然地笑了笑,「是啊,小店是在王爺的扶植下才有今天,所以為王爺做點小事,當對明亮的眼睛,幫王爺看清周圍想害他的人是我們小民應該做的。」

  阿克力氣得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罵道:「你混蛋!」

  拓跋雷伸臂一按,讓阿克力被迫放開了手,拓跋雷看著那店老闆,不怒,反而點點頭,「你很忠誠,我們東遼人最敬佩忠誠的人。」

  這下換店老闆驚詫了。

  拓跋雷從他手上接過信,那裡面是兩張紙,一張是宋初顏的親筆信,信上只有一行字──

  [我平安,勿念勿來。]

  相比之下,福雅王爺的信卻多了幾個字。

  [聞君遠至,淨手撒花以待,備得百年好酒,望與君共飲。]

  歐陽雨軒看完蹙眉道:「這個福雅好大的胃口,不僅輕易吃下宋初顏姊弟,連我們東遼太子的主意都要打。」

  拓跋雷將那兩封信慢慢迭起,「不,他的信來得正是時候。即使他不來信,我也一樣要去見他。」

  「大哥!」歐陽雨軒失聲道:「你可知那福雅王府是龍潭虎穴一樣,你進去了就未必出得來!」

  「阿克力說的對,他是在挑釁,給我下戰書。我是東遼的男兒,就不能畏敵不前。而且,初顏在他的手裡,我曾經立下誓言,絕不讓她再受到半點傷害,如今誓言尚新,我已經累她被捉,身為一個響噹噹的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我還有什麼面目見人?」

  這一番話出口,足以震動四方。歐陽雨軒知道他再也阻攔不住大哥的決心。

  其實,一個肯為心愛女人而死的男人同樣值得敬佩。歐陽雨軒明白他的心情,這段為愛癡狂的心路他已是過來人了。

  「大哥,千萬小心,珍重自己。」事到如今他只有給予祝福。

  拓跋雷手握腰間的刀柄,直視店老闆,「走吧,帶我去見你們的主子。」

  這炯炯有神的目光銳利而刺眼,讓店老闆不由得倒退幾步,好像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剛剛撲面而來似的。

  店老闆只是向王府報告可疑人士的訊息,卻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分到底是什麼。但僅僅是這一個對視就讓他相信──站在眼前的這個像山一樣無法撼動的男人,必然是不遜于他全心效忠的福雅王爺那般的人物。

  拓跋雷出現在福雅王府內的議事大廳時,大廳內不止有福雅、漠塵,還有許多貌似文官武將的人物齊刷刷地坐在那裡。

  他剛剛在門口出現,那些文臣武將立刻全體起身,面對著他,注目凝視。

  阿克力心頭緊張,手指摸緊了腰刀,隨時等著保護太子。

  歐陽雨軒隨行而來,他雖然見多識廣,但是也沒有料到一開始會是這種陣仗,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佳客遠至,實在是我幽州之幸啊。」坐在最上方的福雅悠然起身,笑望著拓跋雷,一步步走下臺階。

  如宋初顏一樣,拓跋雷也詫異於福雅的斷臂,這是他們最初得到的情報中所沒有提及的。他佇立在那裡,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沒有事先投書給王爺,是我失禮。」

  「說哪裡的話。」福雅笑眯眯地走到他的面前,故做驚呼道:「都說太子殿下是東遼第一英雄,諸位看啊,我幽州可真沒有這樣氣概英武的豪傑呢。」

  旁邊那些文臣武將都彎下身,齊聲道:「見過東遼太子拓跋雷殿下!」

  這樣的豪華禮遇再次讓拓跋雷等人吃驚,同時也讓他們更加摸不透福雅的底。他這樣一番大張旗鼓,到底是想做什麼?

  「宋初顏在哪裡?」拓跋雷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

  福雅笑道:「英雄一怒為紅顏,殿下是個多情人,本王很佩服。宋姑娘一切安好,你可以放心。」他的目光游走過拓跋雷,梭巡到歐陽雨軒和趙蝶衣面前。

  「蝶衣,你長大了,都成親了,怎麼不給王叔帶一杯喜酒來?」

  趙蝶衣似是有點懼怕福雅,靠緊歐陽雨軒的身子,此時才開口,「福雅王叔,好久不見。您、您的胳膊怎麼……」

  「怎麼會斷了,是嗎?」福雅笑著甩了幾下袖子,「你看王叔胳膊斷了是不是更加瀟灑飄逸了?」他一陣放肆的狂笑在大殿內回蕩,拓跋雷注意到他身後的漠塵神情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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