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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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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耐煩的蹙眉。「誰聽你囉唆這麼多?我都說了要最好的上房!」 「是是,小二,帶姑娘到天字一號房去。」 趙蝶衣進了客房,四下看看,雖然比不了皇宮,但是也還算是乾淨,於是她讓店小二燒了一桶熱水準備沐浴淨身。 一切備妥,她正準備寬衣,忽然聽見樓下街道似乎有點動靜,便站在窗邊看了一眼,這一看真是吃驚不小,只見樓下人影幢幢,許多穿官服的人正悄悄向她所住的客棧聚集。 她的行藏這麼快就暴露了?錦衣衛的本事這麼大,居然輕易就找到了她的住處?她心裡發慌,不知道該怎樣逃出去。 附耳靠在門邊,只聽樓下有人在問:「那位姑娘住在哪一間?」 「住在天字一號房。」是客棧老闆的聲音,「不過她剛要了洗澡水,只怕現在正……」 「頭兒,現在不要進去比較好吧?萬一公主正在沐浴,我們進去可就是殺頭的大罪啊。」另有一個人說話,該是一個錦衣衛。 趙蝶衣心下明瞭,她的行蹤真的是暴露了。還好那些人因為忌諱她現在可能在沐浴,還沒有人敢上樓,正是她想對策逃跑的最佳時機。 可是,蒼天啊,客棧四周定被包圍了,她又不能跳窗逃跑,就算是有時間也無路可逃啊。 她急得在原地轉圈圈,只聽到外面已經有人上樓的聲音了。看來要拚一拚了!她咬緊嘴唇,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個燭臺,只等著外面的人硬闖進來,她就一下砸過去,砸倒一個算一個。 「不想出人命的話就放下你手中的東西。」有個聲音像鬼魅一樣,從她脖頸後面帶著一絲熱氣撲過來。 她嚇得差點將手中的燭臺掉到地上,就像是算出她會尖叫,有只手同時從她身後繞到她的面前,緊緊蓋住她的嘴,而她手中正要脫落的燭臺也被另一隻手穩穩地接過去。 「不必叫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逃。」 終於認出聲音的主人,她定了定神,待那雙手從她臉上身前移開,她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一眼。 「你是鬼嗎?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我怎麼都沒聽到?」 歐陽雨軒愜意地勾起唇角。「號稱天雀國輕功第一的我,如果能讓你聽到足音,豈不是枉費虛名?」 「真不知道這些錦衣衛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她依然焦躁不安,但是因為有他在,多少覺得有了依靠的感覺,「我從來沒有對別人報出過我的身份啊。」 他輕蔑地笑道:「說你是個單純的大小姐或許你不服氣,但是有幾個有大腦的人,會用價值連城的金首飾去換幾十兩銀子?那金鋪掌櫃的當然會心裡害怕,於是去報了官,錦衣衛順藤摸瓜地找到你自然也就容易了。」 趙蝶衣恍然大悟。「難怪那金鋪老闆磨磨蹭蹭地不肯把銀子一口氣拿出來,又總是古裡古怪地看著我,原來是這樣。可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早就躲在暗中看了個明白,然後此時才大搖大擺地上來救我?」 她恨聲道:「你更可惡!」 「你就是這麼對待屢次救你於危難的救命恩人?」歐陽雨軒從門縫處往外看,「錦衣衛已經到了樓梯口,頃刻就會來敲你的門,你有逃生的良策嗎?」 「沒有。」她實話實說,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但是看到他仍是那樣從容不迫,心中又著實奇怪。難道他就有什麼良策可以保她全身而退?眼下四面都是錦衣衛,明明插翅也難飛了啊。 歐陽雨軒轉過臉,那完美得無懈可擊的輪廓,以及如寶石一樣晶瑩剔透的眸子,讓她都不禁看得怦然心動。 「其實要躲過他們的耳目以逃跑,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好好利用這屋內的一件東西即可。」他的眼波轉開,移到屋子一角屏風旁的那個大浴桶上。浴桶中因為加滿了熱水,此時還在冒著熱氣。 趙蝶衣不解地問:「利用它?可是它不過是個浴桶,怎麼能……」她的話音戛然而止,雙目圓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他一邊走向浴桶,一邊優雅而又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的衣扣,反手一甩,將最外面的藍衣甩掛在屏風之上,還回頭詭異地一笑,輕聲問她,「你不一起來嗎?」 「你說什麼?」她柳眉倒豎,邁上一步剛要指著鼻子罵他,卻不料被他手指一點,全身立刻癱軟下來,連嘴巴都動不了,更無法發出半點聲音,只有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個惡徒。 而歐陽雨軒卻拖著她來到浴桶旁邊,她不由得惶恐至極。他該不是要溺死她吧? 錦衣衛隊長蕭山,接到金鋪掌櫃的報說有個女孩子到金鋪,以極低的價格當了一隻金鐲子,這本不是他們錦衣衛所要管的事情,但是如今宮中有密令傳來,說是趙蝶衣公主離奇失蹤,下令全城戒嚴搜索,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所以當這條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他耳朵裡時,他本能地覺得這件事與公主失蹤有關,立刻帶人趕來,循線找到了客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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