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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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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娉婷恨恨地瞪了蘇秀雅一眼,好像是她把皇甫夜氣走的。而蘇秀雅驕傲地仰著頭,面無表情。 只有張月薇,依然保持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卻有著不為人察覺的一抹黯然。 顧青彤還是能如此輕易地撩撥聖上的情緒嗎?這可不大好啊…… 從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女人欺騙得這麼慘。 夜兒,若那女人讓你這麼生氣,為什麼不轟她出去?留她在宮中,還要多一個人的是非要管。 母后的話其實戳中他的心事。為什麼不轟她出去?不,為什麼要將她封妃,留在後宮?尤其,當她這樣堂而皇之地傷了他帝王的尊嚴,傷了他滿心的信任和曾經讓他自己都為之困惑震搋的柔情之後,他應該大發雷霆,將她下獄或者問斬,即使不株連九族,也該狠狠地出一口氣才對。 為何這一切他都沒有做? 因為,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不可能走入他的內心呵。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麼可能成為他最信賴的臣子,同殿辦公,同室起居。 深夜裡,丟下最應寵愛的美女,頂風冒雨去看她,分食一碗味道不甚美味的粥。 就為了這個騙了他的女人,他幾乎曾想下令驅逐整個摩訶族。 他為她破了無數次的例,而她卻給了他這樣溫柔而又冰冷的一刀。 不,不能饒過她,該狠狠地報復才對!但是,平生頭一次,他卻不知該如何報復回去。 不動刑、不問罪,將她冷冰冰地丟在深宮之中。是想讓她主動來認錯,幫自己找一個臺階下,還是內心深處湧動著的,其實不是仇恨,而是愛護? 她犯了這樣的大罪,他若不嚴加懲處,何以乎複眾人的悠悠之口? 將她打入冷宮,總有一天,時間消磨了流言蜚語,或許也能磨光她那顆不安份的心,到時候他再施加恩寵,所有的一切不是依舊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那個現在熱中於養花的女人卻似乎過得悠閒,她那顆自私的心能瞭解到他真實的心意嗎? 剛剛種上花不久,顧青彤又忽然喜歡上織布。不僅大冬天的養起蠶,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蠶寶寶們的起居,她還叫人從宮中的繡房搬來一部織布機,領來絲線,每天從早到晚騎鶴殿都響起織布機的聲音。 「那丫頭到底在想什麼?」許娉婷在自己的寢宮中喝著熱茶,裹著雪裘,不解地向好朋友求證。 「在故作姿態而已。」張月薇淡淡地說:「不必在意她。」 「聖上最近去過你那裡嗎?」許娉婷頗為幽怨,「從我入宮到現在,聖上都還沒有臨幸過我,他是不是很討厭我?」 「你不必心急,來日方長,只是你以後在聖上面前不要總是心直口快隨便亂說話,言多必失。」 許娉婷拉著她的手搖晃著,「好姊姊,聖上好歹去過你那裡,你幫我說幾句好話吧。」 「你以為他天天來找我嗎?我也只不過侍寢過一次而已,平日裡他大概都去蘇秀雅那邊。」 「哼,那個狐狸精,仗著自己有姿色,就霸佔著聖上不放,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她再也不能得意!」 皇甫夜的確在蘇秀雅的蘭陵宮,他斜靠著軟軟的長榻,蘇秀雅半跪半靠在榻前,小心翼翼地開口。 「聖上,我大哥三年前中了進士之後,一直沒有外放,聖上可不可以賞他個小差事,讓他不要太閑,也能為國家效力?」 他眯起的眼睛睜開一條縫,「你是在為兄長討封嗎?」 「臣妾只是替兄長問問。」蘇秀雅不敢對視他銳利的眸光。 「秀雅,朕希望你永遠像現在這麼單純可愛,不要讓朕後悔給了你太多的寵愛。朕最不喜歡的就是後宮女人參政,你明白嗎?」 「臣妾明白了。」她低垂著頭。 皇甫夜安撫地給予一笑,捏起她的下頷,剛要湊上去一吻,忽然,窗外有兩個宮女的對話飄進他的耳朵裡── 「真的嗎?這怎麼可能?」 「當然是真的啊。你看這詩中寫的話不就是那個顧貴人的口氣嗎?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把自己寫的詩傳到外面去。現在這詩在京中流傳很廣,人家說,這個叫什麼宮詞,很多貴族小姐都喜歡把這種宮詞繡到手帕和團扇上。」 「咦?那顧貴人豈不是把自己的私事宣揚得滿街都知道了嗎?那聖上會不會很沒有面子?」 「噓──聖上怕什麼?她不過是個被打入冷宮的女子,誰讓她好好的娘娘不當,才會有今天的下場。外面的人只會笑話她不知道惜福,多少人還想打破頭的來替代她這個位置呢。」 「哼,她們真是癡心妄想,全東嶽最美的女人就是我們蘇貴人,外面的女子再美也不可能比過蘇貴人,聖上才不會喜歡她們呢。」 「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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