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露 > 鬼面皇后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同時推出的種種利民之計,在沈慕淩的許可之下也在北燕全境慢慢施行。

  北燕的百姓開始收拾殘破的家園和心靈的傷口過日子。也許一切都已非昨日之樣,逝去的人也再難喚回,但是從今以後可以平靜度日,不做大刀闊斧的變動,已讓北燕人長出一口氣了。

  陳燕冰連續幾個月都很忙,忙得她根本顧不得後宮之事。這一日,她正匆匆走出飛燕宮時,迎面而來的張貴妃拉著她急急說道:「妹妹啊,這宮裡的姊妹都為你擔心呢。」

  她不解地問:「為我擔心什麼?」

  「擔心武王利用完你之後,會過河拆橋。你可要千萬小心啊!」

  張貴妃的話聽來不無道理,但是她也顧不上去想,只笑著道謝。「我這座橋本就是個獨木橋,若是載得北燕百萬子民順利過河,縱是被人事後拆了又何妨呢?」

  告別了張貴妃,她去了瓊瑤殿。和沈慕淩熟識之後,她才知這殿名是他母妃生前所取,他因為紀念母妃而保留至今。

  坐在他的書房裡,他們一直在討論關於北燕的絲綢該徵稅多少,她為了北燕百姓的利益拚命壓低稅率,但是沈慕淩也有他的堅持,兩人爭執了好久才勉強談妥,她怕他反悔變卦,要他立刻起草詔書,自己督促著看他落筆,最後蓋了他的王印才算是放心。

  忽然間,發現旁邊還有一份詔書,上頭被其他書冊壓著,只能看到一個「廢」字。

  廢?他是要廢除什麼律法,還是要廢什麼人?總不會是廢太子吧?

  心中驚疑不定,趁他轉身喝茶的工夫,她一把將那詔書抽出,觸目驚心的幾個字竟然是——廢後詔。

  她呆在原地,忽然想起他曾說過,自己這個皇后之位未必坐得長久,又想起白天張貴妃所言,難道他真的要過河拆橋?

  沈慕淩回頭時便看到她握著那詔書,臉上陰晴不定,也不尷尬,伸手將詔書抽回,「讓你先看到也好,你心中剛好有個準備。」

  「王爺要廢我……問過文武百官的意見嗎?」她的嘴唇輕顫,死死的盯著他。

  他笑意深沉,「本王做的決定,旁人插口也無用,何必問他們?」

  陳燕冰仰起下巴,「那,王爺想好怎麼安排我的去處了嗎?」

  「當然。」他捏著她的下巴,「而且比現在這個位置更加體面。」

  這是在羞辱她吧?這世上怎麼會有比天府皇后更體面的地位等著她?

  她氣惱地撥開他的手轉身要走,被他一把擒住,跌落在他的懷中。他的唇貼著她眼角旁的青色胎記,小聲問她,「武王妃的稱號,配不配得上你?」

  她心神俱顫,只當自己聽錯了,或是他在揶揄她?可他的唇又一次壓在她的唇上,像在證明他剛剛不是在開玩笑。

  「你這個瘋子!」她一邊喘息著掙扎,一邊罵,「你知不知道這是多麼天大的事?竟然也做得出?」

  她可是他皇兄正式冊封的皇后啊!他皇兄雖然病重,但畢竟尚在人世,若要廢後,也該是皇帝下旨。縱然她被廢了,也絕沒可能再做他的王妃,他竟然真的敢無視世人眼光到這個地步?!

  「你這個醜丫頭,哪配得上母儀天下?也就是本王心慈手軟,見你沒有與群芳爭豔之能,願意收你入府,你還不趕快謝恩?」

  她忍不住拉過他的手臂,又是一口狠狠咬下去,這一回當然沒有像上次那樣咬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只不過深深的兩排牙印按在他皮膚上,也算駭人。

  「這算不算是你我正式的定情信物?」他還有心思調侃她。

  陳燕冰瞪著他道:「沈慕淩,你心中有沒有王法?」

  「有,我就是王法。」

  「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尤其喜歡把你玩弄在本王的股掌之間。」

  「你該不是對你的嫂子們都有這種私慕之欲吧?」

  「我對你這個醜丫頭的確有點欲望。」他哼哼一聲,將她按在身下,雙眸幽幽燃著火,「你要不要試試?」

  他竟然是認真的?她又傻在那裡,半晌才張口結舌道:「可是……可是……你幹麼非要娶我?」

  「原本我當日離京前,告知皇兄好好待你,就是要在回來之後,讓他為你我指婚。不料他誤會了我的意思,竟把你留給他自己,好在我回來得及時,還來得及改正這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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