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湛露 > 嫁禍 | 上頁 下頁 |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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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他倒是沒有反抗,慢吞吞地在被子下摸索了一陣,然後將褪下的褲子丟了出來,差點砸到她臉上。 「呸呸呸,原來你出了汗,身子也是臭的,我還以為你與我會有不同。」她將他的衣服團裹了一下,丟到旁邊一個筐子裡,然後將乾淨的新衣遞給他:「自己穿上,別和我討價還價,否則我掉頭就走!」 她的語氣如此強硬,他不再爭辯,慢吞吞地又將褲子在被子下穿好,但上衣只胡亂穿了幾下,也沒有系好,就這麼散散地披著,又倒下身子去睡。 「不把衣服系好,夜晚風涼會受寒的,你還嫌自己病得不夠重啊?」氣他不會照顧自己,她掀開被子,動手為他系衣服上的帶子。 「想吃我豆腐也不必找藉口。」趁她的手指碰到自己胸膛時,他終於再度開口譏諷。 他張開眼,看到她臉色泛著嫣紅,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將其按在自己光潔的胸膛上。 「你想摸,不如就大方點。」 她怒道:「晏清殊!上次你輕薄我,我只當你是病糊塗了,但好歹我是你表姐,你胡鬧也該有個分寸!」 他卻微微一笑,此際綻開在唇邊的笑容,竟如夜色中的月光一般清俊動人。被角一掀,他將她裹挾進被子中。 她猝不及防,驚呼一聲後,人已被他圈在懷中。 「你放肆!」她掙扎著。 屋外的婢女聽到聲響急忙問道:「表小姐,怎麼回事?」 她側目瞪他,他卻只是笑看著她,近在毫釐的呼吸熱度噴在她臉上,帶著藥的苦澀,肉粥的香甜,加上他讓人驚豔的笑容,顯得格外的魅惑人心。 「你叫啊!叫那些婢女進來,看看她們會怎麼想我們。」 羅巧眉吞了口口水,把幾乎要衝口而喊的話都咽了回去。 兩個人滾在同一個被窩裡,她拼命蠕動,他看似無縛雞之力的病人,外人看了這景象,豈不真的誤以為她是個採花女賊? 「沒、沒事……我差點打翻了藥碗。」她只好硬著頭皮扯謊。 晏清殊卻輕聲一笑,「你說謊的本事果然高段。」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還不是你害的?快放手!」 「不。」他的聲音溫和,但語調強硬。「今晚你要留在屋裡陪我過夜,我怎麼忍心讓照顧我的表姐就在椅子上窩一宿呢?既然我肯將床分一半給你,你也就不必推辭了。」 「誰要和你在一張床上睡?」她急急道:「我一會兒就回我的房間去!」 「那晚上的藥誰喂我喝?我要是再吐出來可怎麼辦才好?」他幽幽哀歎,語氣好像他是一個要被人拋棄的小怨婦。 「你該不會是故意裝的吧?」她忽然眯眼,開始懷疑。「否則為什麼除了我之外,別人喂你喝藥你都吐?之前你不是總嫌我身上有難聞的味道嗎?現在幹麼又來膩著我?」 他微笑,專注的望著她,眼中流露的卻是羅巧眉以前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一種讓人動容的溫柔。仿佛他望著的不是她,而是他最珍視的珍寶一般。 不知不覺的,她竟被他的目光吸引,彼此靠得如此近,忘了羞澀和掙扎,只是怔怔地被那雙黑眸中深邃的幽光鎖住,連鼻端繚繞著屬於他的氣息都讓她……怦然心動? 「表小姐,太子府有人送信來給您。」外面婢女的話乍然打破了屋內曖昧的氣氛。 她看到他的眉心一聳,自己也驚醒過來,趕緊跳下床,大致整理了下有點散亂的衣服和鬢髮後奔到門外,太子府的人將信送到她手中。 急忙將信拆開,羅巧眉一邊看一邊皺緊了眉,自言自語著,「太子要去靈城?那我的東西豈不是雕不完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又急著問那名送信人道:「太子何時動身?」 「後天就走。太子說請羅姑娘不必心懷歉疚,是他提前了行程,與您無關,那鐲子他以後再取。」 「這是太子第一次托我辦的事情,我怎麼能辦砸了?」她思忖一下,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門,忽然說:「要不然這樣吧,從這裡去靈城,還要好幾天才能走到,我與太子同行,等他到靈城,東西我也做好了,不耽誤他送人。」 「好,我這就寫信去……算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太子府,當面才好說清楚。」羅巧眉先把身後的門掩好,才跟著太子府的送信差直奔太子府。 關閉的房門,卻在她走出院落的一刻重新被打開,衣冠散亂的晏清殊陰沉著臉,默默無聲地立在門內。 在門廊外的婢女看到他時,都驚得跳起來,「少爺,您怎麼起來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羅巧眉消失的方向,那眼神似是要砍人般的寒銳和犀利,很快地,又一言不發地將門重重甩上。 半個時辰之後,已經梳洗乾淨、煥然一新的晏清殊來到父親的書房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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