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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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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銹?該不會這裡還有濫用私刑的工具吧?她渾身一陣發冷,想到君亦寒總是冷冷的眼神,忽然覺得恐懼。她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只是憑著一時的玩心來逗弄,萬一他是個內心冷酷、下手狠辣的人,那她……豈不是死在這裡都沒人知道了? 天啊!她陡然大叫,「君亦寒,你放我出去!否則我會讓你君家雞犬不寧!」 緊閉的天花板上終於裂開了一道縫,傳來他冷幽幽的聲音,「你再叫我就叫人灌水銀下去。」 「你終於肯見人了!」她先是生氣,而後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階下囚,立刻柔聲道:「君亦寒,我向來沒有害你之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放我出去,咱們有話好好說。」 「你無害我之心?」君亦寒哼道:「你屢次偷走我君家的至寶,這一次甚至還割走了進貢之物,若是萬歲震怒,將我君家滿門抄斬,你害的何止是我一人?」 「哪有那麼誇張,只是一隻小鳥而已,沒有它,你的梔子樹還是很好看,皇上也未必知道你的樹梢上原來就有這只鳥啊。」 「關關雎鳩,在樹梢頭,這是萬歲的旨意中明明白白寫著的,豈能沒有這只鳥?」 「那個……憑你的手藝,不僅東川第一,就是東都也無人能及,普天之下誰不知君二少的一雙妙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有鬼斧神工之妙?我想這點小問題你必定迎刃而解,不會為之所絆,所以……」她搜腸刮肚地讚美,想博得他的心軟。 君亦寒依舊冷笑道:「任憑你巧舌如簧也難動我心,我既然擒到你,就不會輕易放了你,如今天亮了,我一會兒就把你交給官府,你若是不怕官府,或是有什麼神通手段,到時候就儘管使出來。」 「君亦寒,你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急得叫道:「我雖然不怕官府,但是若到了官府面前,我說出什麼不好聽的,壞了你的名聲,你可不要怪我!」 「什麼意思?」他疑問。 「哼,我可是個女孩子,到了官家面前,我就說你對我意圖不軌,逼奸不成,就反過來陷害我。」 「反咬一口?」君亦寒不由得謔笑,「你這點手段連用在商場上都嫌幼稚,到公堂上又能騙得了誰?你一身夜行服,又是在我的屋中抓住,你若是個清白的女孩兒,怎麼可能這幅打扮被我抓到?」 「我……」她終於語塞,遲疑片刻,收斂起所有的哀懇之色,凝重的表情頭一次浮現在這張桃花般的臉龐上,「君亦寒,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必須放我出去。再過一會兒,如果我的人知道我深陷在這裡,整個君家不保。」 君亦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研判的眼神凝注在她的面容上,「你的人?你是說你那個什麼神偷門的人吧?」 「……是。」她遲疑了一瞬,點點頭。 「一群小賊,能成多大氣候?」他冷笑著扳動了機關,地板又再度闔攏。 「君亦寒!」她大聲喊著,卻換不到他的任何回應。「糟了,這下可真的糟了!」她急得直跺腳。「早知有今日,我就去練什麼壁虎遊牆功了,現在倒好,一個小小的地牢都能把我困住。」 她從自己的衣襟裡摸出一個竹哨,放在唇邊想吹響,但遲疑片刻,還是垂下了手,「不到最後一刻還是不要驚動他們吧,只盼他們能沉穩些,不要擅自行動。君亦寒這個呆子,他的眼中除了那些破石頭還能有什麼?」 她嘮嘮叨叨地念著,依然是無計可施。 這漆黑的密室有點像她第一次夜訪君府時找到他的工房的感覺,那一次也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幾乎踢翻了放在窗邊的那個暖爐。 一轉眼,已經有兩年了嗎?唉,這兩年來,她和他說的話還不到三十句,連她的名字都是她暗施手段引誘他問的。在他心中,她除了是個偶爾給他添麻煩的小賊之外,還有別的意義嗎? 君亦寒,你名字冷,心也冷,你手中雕刻的是石頭,心也和大石頭一樣不解風情嗎? 她咬著唇,將手指勾在一起,揉得手指頭都快斷了。忽然聽見外面依稀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音,她渾身一震,不由出聲道:「壞了!他們已經行動了!」 君亦寒坐在屋內,外面的天空已經露出了一抹金色,旭日即將東升,他伸了伸雙臂,一夜的趕工讓他的身體酸痛難當,所幸的是,鑲嵌了金邊的翠鳥終於重新站立在枝頭上。 的確該感謝那丫頭,她割去的那只玉鳥雖然緣自樹梢上本有的一塊白色,是天然雕就,但是神態氣韻和眼前這只相比卻顯得呆板許多。 一會兒把她送交官府時,他會考慮在官老爺面前為她美言幾句,少打她幾下板子。 這時,天邊忽然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長長的,尖銳刺耳,這聲音仿佛可以飛過幾十裡,從很遠的地方傳到他的耳朵裡。 他疑惑的站起身,走到窗邊,只聽那哨音越來越短促、越來越焦慮似的,仿佛在召喚著什麼人。 此時,他又聽到那丫頭在地板下面的叫聲,「君亦寒!你到底放不放我?要是你們君家被燒被殺,你可別後悔!」 他想了想,按動了桌角的機關,又拍了一下擺在旁邊的一個硯臺,原本被困在地下的小桃紅倏然被升了上來,她急忙騰身跳到他身邊的安全地帶,驚魂未定地就要跳窗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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