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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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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即使行歌笑得優雅美麗,他每次看到卻是深深的不安和心寒,仿佛在行歌的笑容背後總有某種讓他害怕的東西。 「伯父可否稍讓一步?我有話要單獨和初舞說。」行歌非常謙遜有禮地問話,但是那眼神和氣勢卻明顯不是相詢,而是高高在上的下令。 夏宜修心頭的不安擴大,看了眼女兒,她的表情卻淡得看不出情緒,對他點點頭,「爹不是還有公務在身?你先去忙吧。」 於是,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行歌對那名侍女也微微一笑,「麻煩姑娘到偏房等候。」 侍女幾曾見過這樣優雅俊麗的公子?又何曾聽過這樣美妙悅耳的聲音?臉色紅透,踮著小碎步跑掉了。 反手關門,行歌熾熱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初舞——她的臉上一片寧靜,如湖水無波,清澈見底。 「好久沒見你著女裝了,果然和我記憶中一樣的嫵媚。」 他微笑著讚美,慢步走向她。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盤著雙髻,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漂亮得好像畫中之人。那時我就在想,等有一天你長大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傾城傾國。」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她仍舊淡淡地望著他,「我是將要出嫁的人了,不便與夫君以外的男人單獨見面,以後公子要見我請先讓下人通傳一聲,在外面的大廳說話比較好。」 「以後?以後不需要這些緊文耨節了。」他始終環抱在胸前的手垂落下來,抖開一個卷軸,「還記得這幅畫嗎?」 初舞的眸光一閃,「這是……你的『子夜梨花圖』。」 他揚眉,「是我畫的,畫中的人是誰,你看不出?」 「你曾說過,畫中有你一個極為珍惜的人。」明眸凝在畫上,忽然她明白了——那婆娑舞動的樹枝和那片清幽明亮的月光,難道都是在說……她? 「你已經看懂了,是嗎?」他的眸子亮如星、烈如火。「你怪我從不肯對你明言,但是十年前我已經把心捧給你看,只是你沒有看懂。這幅畫,我不肯送給你,是因為我要將你的身影刻在我的心上,留在我的身邊。」 「我不信。」她的目光迷離,「你不是這樣多情的人。」 依稀仿佛回到十年前,那時她曾說:「想不到霧影公子還是個多情的人呢。」 「多情自古空餘恨,我但願自己是個無情人。」記憶中他的回答與此刻說的話相重疊,連那黯然神傷的神情都分毫不差。 輕輕握住她的手,行歌柔聲說:「初舞,跟我走吧。」 「走?去哪裡?」 「天涯海角,哪裡都可以,只要我們能在一起。」 初舞酸澀地笑,「永遠跟在你的身邊,永遠只做你身後的影子?永遠只做行歌的初舞?」 「做我的初舞,不好嗎?這十年裡,我們不都是這樣一起過的?」 他的手輕輕環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中,灼熱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吹吐著撩人的熱氣。 「初舞,你的心中真能忘記我,視我如不見?你真的可以安心地躺在君澤的懷裡,曲意承歡?」 感覺到懷中的她在輕輕顫抖,他的唇角流露出難以察覺的淺笑,低垂下頭,小心地含住她的耳垂,啃咬著她雪白的脖頸,一點點地挪栘,直到雙唇相碰,那如潮水烈火一般的浪潮驟然席捲了彼此的全身。 初舞的心仿佛都被他的熱吻穿透。十年中,即使曾經相依相偎,即使曾經攜手並肩,他與她始終以禮相持,沒有過任何過分的親密舉動。 怎麼也想不到,走入絕境之時,他會吻她。 他熱烈而深切的吻讓她無法躲避,或許是期待了太久,即使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無動於衷,視同陌路,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她依然會忍不住沉湎於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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